三少爷的剑_218(1 / 2)

“那不成不成……我俩若是不好,他们就要来坏事。”王樵连忙摆出个正襟危坐的模样和盘托出,“我俩越是好得睡一个被笼,他们越安心,知道我手里有人,背后有靠山,十二家交在我手里还有希望,我这宗子当得也就名副其实一点。你放心吧,明日来开祠堂,他们包准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声讨好,我牵你的手光明正大地在家里走,他们除了当自己瞎了,没有人敢噜苏半个字。”

喻余青怔了一怔,他突然有些明白王樵在想什么了,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下旖旎情丝也不见了,看着房里一张红艳艳戏水鸳鸯的大床,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仿佛浑身长了疹子,只得重新坐下来,遮掩地拿起那盘瓜子,磕了仁儿哺做一小把,凑过去喂他。王樵这才脑袋转过弯来,闷闷地道:“抱歉,是我没替你想……我不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也许他所求的,也不过就是牵了手,光明正大地在家里走罢了。

次日里果然众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连眼珠子都不带曳斜,只开了祠堂,告了祖宗,将一应族中掌管信物交付,再恭恭敬敬地问他,老太太的事,进不进族谱,进了要怎么写。这笔墨纸砚都伺候上了,恨不得就当场看着他写得声泪俱下罄竹难书,出得气越足,后头便越好说事。王樵失笑,摆了摆手:“明日还不知道有没有我们这一脉在了,还管那怎么写,重要吗?别来这些虚的了,说正经的吧。”

各家家主拧着眉头,好像一面是心中放下大石,一面也觉得似乎相互握有阴私,话也好说一些。当年的旧事,北派的要挟,这会儿一五一十,摊平了在面前摆着。王铿自然是病得厉害没有来,尉迟家的说哭坏了身子,庞家的则去安排丧葬了,文家的也说自从那日被文方寄气着了后,到现在也没爬起来过。这些理由真真假假,也是他们不愿意听这么个嘴上没毛的孩子吩咐。剩下零碎几个人中,只有薄暮津与他们有过交情,这时候也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王樵昨儿被喻余青骂得虽不说是痛定思痛,那也得幡然悔悟,这会儿决定一定要找个软柿子捏了,薄家大哥为人真诚豪迈,只是也过于实诚,不擅作伪,在十二家里一眼望去简直出淤泥而不染,想必这几年日子也分外不好过。王樵趁着吩咐其他人分拣文书的份上,向他道:“薄大哥,王铿族叔练功走火,想必你也看过了的。”

薄暮津叹了一声,道:“不只是他,王铸世叔也一样,不过却又不同……他们明明修的是同一门,进境也差不多,却一者爆汗流火,一者气虚体寒,好没有道理。可是我们踏破铁鞋,遍访名医,也是束手无策。”他是家族中武功奇高、又对武学独有浸淫的高手,当下一一将他细探二人经脉所呈现的脉象讲与王樵听。王樵在山上清修,经脉之论正关乎其身踵息之术,自然也学了透彻。两人聊了顿饭功夫,其他人居然也放下手中活计,都目不错睛地听,王樵才道:“龙图我是没有见过的。因此我也没有十全把握,今早想去替族叔看看,被他摔碗砸瓢地赶出来了,心里想也对,这本是没有保障的事。若是大哥信得过我,不如我先替大哥行功试试。”

这话一说薄暮津瞪了眼,半晌张口道:“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王樵笑道:“眼下家中,武功最高的应该当属大哥了。龙图是家传秘笈,走火岔功,请外界高人相助怕是不行。你是痴武的性子,又急人所急,既然用自身真气也没法催动化解,必然想从源头上找办法……当初我一文不名时,你尚且这样帮我,更何况如今这般大事?”

薄暮津只得道:“我想着寻其究里,必须得从本源着手。因此钻研其脉络走向,想从理中探寻根迹,却想不出个理所然来,只得罢了。但饶是这样,这些日子只觉得带脉六穴翻江倒海,不得安宁,白日里仿佛滴水穿岩,扰动不休;夜里则如利斧开碶,把人挖肝掏肺,却又只着落在极小处。我被日夜烦扰,只觉得神思不宁,气脉壅滞,连武功也一并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