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阿波罗递过来的酒杯,赫淮斯托斯下意识就看了一眼栀庚。
栀庚的手肘撑着桌案,半扶着脑袋,偏头好整以暇看着赫淮斯托斯,他的眼睛微眯起,一副听之任之的散漫模样。
阿波罗自然没有漏看赫淮斯托斯这一细微的动作,他挑了挑眉,一贯温和无害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的压迫:“怎么?亲爱的赫淮斯托斯是因为我是阿芙洛狄忒的爱慕者,才会犹豫着是否该喝下这杯美酒吗?”
赫淮斯托斯动了动唇,正欲说这什么时,阿波罗就又说道:“今日是你与阿芙洛狄忒的婚礼,赫淮斯托斯,要知道香醇的美酒与曼妙的舞蹈一样,不可辜负。”
话都已说到这份上了,赫淮斯托斯自然没有理由再拒绝,他接过阿波罗的酒杯仰头喝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经过了精心的打理,今日的赫淮斯托斯在栀庚眼里格外的顺眼。
他的皮肤原本是深褐色的,此刻在大厅内朦胧的光线下,似乎变成了更浅一点的古铜色,随着他仰头喝酒的动作,从栀庚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赫淮斯托斯随着饮酒而上下滚动的喉结,那从下巴到锁骨处被折射出的一道硬朗又刚硬的弧线,让赫淮斯托斯有一种另类的性感。
等赫淮斯托斯喝完之后,阿波罗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有了阿波罗开头,其他神祇也纷纷开始给赫淮斯托斯敬酒。
似乎形成了一种默认的局面,每个上前送出祝福的神祇们,都选择给赫淮斯托斯敬酒。
赫淮斯托斯的性格原本就木讷不擅长言辞,在接受了阿波罗的敬酒之后,面对其他神祇借由祝福的敬酒,在推拒不了的情况,也只好尽数接受。
上前敬酒的神祇们不喜欢赫淮斯托斯,哪怕赫淮斯托斯有着可贵的品质,也无法阻止他们对这个最丑之神的厌恶。
赫淮斯托斯有什么资格成为阿芙洛狄忒的伴侣?又什么资格坐在阿芙洛狄忒的身边?
阿芙洛狄忒是漂浮在天幕不可触摸的云,而赫淮斯托斯就像是地上一粒最卑微低下的尘埃。他们不甘这粒尘埃能与云彩作伴,在无法改变的情况下,此刻唯有不停给赫淮斯托斯敬酒,发泄心中的闷气,企图能让赫淮斯托斯酩酊大醉,无法与阿芙洛狄忒共赴在温暖的帐暖里欢好交·缠。
而这次的葡萄酒明显不同以往那般清新甘甜,辛辣的味道恰恰说明了它的度数高出了以往许多。要是赫淮斯托斯能在他们接二连三的敬酒之下发起酒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葵音:抗议!这些神祇太坏了,怎么能这么欺负赫淮斯托斯这个傻大个呢!]
[你心疼?]
[不!请不要大意的灌醉赫淮斯托斯吧!我就喜欢大家一起搞事情:)]
阿芙洛狄忒并没有为他们刻意灌醉赫淮斯托的行为感到丝毫不悦,这种默许的态度让这些神祇们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看吧,事实上,阿芙洛狄忒也不怎么在意赫淮斯托斯。
这认知让他们觉得十分快意,手上的动作不停歇,酒一杯接一杯的倒。
赫淮斯托斯的脸上已泛出了明显的红晕,他漆黑的眼眸里开始变得朦胧,目光也逐渐失了焦距,有些涣散起来。
宙斯坐在主位上,保持着随性又散漫的姿势,一边品着酒一边与赫拉交谈着什么,仿佛对下方的暗涌浑不在意。
赫尔墨斯看了一眼在众神的灌酒下开始神志不清的赫淮斯托斯,他走到阿波罗身边,意味深长的说道:“英俊的阿波罗呀,风度翩翩的太阳神,你太坏心了。”
阿波罗还未说话,狄俄尼索斯也凑过来笑着附和道:“赫淮斯托斯可不擅长饮酒,看样子很快就会醉了。”他的语气充满着玩味和戏谑。
阿波罗嗤笑一声:“这难道不是酒神故意将今日的葡萄酒酿造得如此辛辣的原因吗?”
狄俄尼索斯对此不置可否,他耸了耸肩,眼神瞟向了栀庚所在的方向,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间,在眼帘处投下了一片狭长的黑色阴影。他晃了晃手中额的酒杯,声音低沉而暗含深意:“阿波罗,不管是赫尔墨斯,还是你,我们都知道,这份心思不过也只是因为喜欢着那个最美的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