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交融,剩下的话被迫吞下,谢宁呜咽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倏地把手抽出来就要推他。
结果手刚刚抬起,就被段绫拦在半路。
他嫌恶地皱起眉:“这只手别碰我。”
谢宁:“……”
有没有这么过分的???
此刻宴会应该还没结束,段绫的房间内窗帘半掩着,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庭院里闪烁的灯光。
敲门声响了几下便停了,隐隐约约能听到管家在和谁说话。
不同于段绫的淡定,谢宁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耳朵竖得老高,眼睛圆滚滚的,一眨不眨盯着门板。
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段绫眉眼柔和下来,视线从他淡粉色的面颊滑到卷翘的睫毛上,眸色转浓。
残留的药效只需要洗个澡就能彻底消退,眼前的人将其诱发到最大而不自知。
谢宁的情绪很好懂,基本都表露在脸上,不情愿的时候水润的眸子里写满控诉,多半又敢怒不敢言,因此带着点委屈。
一般人瞥见这副神情,恐怕早就忍不住自责道歉了,段绫不一样,他只想将那杏眼里的水光挤出来,让谢宁反过来求饶。
等到门外的说话声随着敲门声一起消失,谢宁才眨了眨眼睛,长长呼了口气。
没有注意到段绫的异样,勉强算帮完忙,他问起正事:“你和韩骞去庭院里做什么?他给你吃什么东西了?”
目光滑到他挺翘的鼻尖,段绫说:“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谢宁轻蹙起眉:“难道真是在酒里?”
可从楼上下来后,段绫只喝了他手里拿着的酒,对方是怎么未卜先知的?还是说将敌意从段绫转移到了他身上,原本就打算加害他?
可在场的人里,除了何漫卷,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参加。
药下在酒里的念头被否定,他努力回忆段绫被叫走后还和谁有过接触,而视线落在他嘴唇几秒后,段绫若有所思地问:“你知道什么。”
他用的是陈述句。
在庭院时,药效刚发作,谢宁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而且他一向胆子小,今天却反常地不请自来,段绫的智商不允许他忽略这些违和之处。
谢宁喉咙一哽,眼睛飞快眨了眨,装傻道:“…知道什么?”
“谢宁,你早就知道会出事?”段绫微眯起眼,试图在他脸上看出破绽:“所以你才来参加?”
“怎么可能。”谢宁竭力表现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又不是我下的药,我怎么会知道!我来就是想…想看看你在干嘛而已。”
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驻很久,看得谢宁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段绫才转开眼。
没有接着追问,反正人跑不了,段绫靠着床头坐起身,拿着手机,安排人去查今晚的监控。
最近这段时间,接连两次被人下了绊子,对于心高气傲的主角来说,堪比摔得头破血流了。
“你在找人查?”谢宁好奇地探过身:“找谁?上次的车祸有结果了吗?”
段绫将手机拿远:“老实点。”
“…!”
谢宁差点气成河豚,自己还真活脱脱一工具人,用完就翻脸。
“段绫,你不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段绫反问。
“答应不瞒着我!”
段绫一顿。
实际上,他记得方才自己答应了什么事,但前半句根本没听清楚,那种时候,被欲望控制的大脑完全处于歇机状态,唯一想的可能就是将谢宁吃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那句别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一点都没错。
“你想出尔反尔?”谢宁气急,自己忙活这么长时间,手心到现在还没降温。
段绫抬眼看向他,不置可否。
谢宁见他精神饱满的,一点亏也没吃,反而自己忧心又劳神,差点怀疑是主角光环作祟,把段绫身上的坏事都转嫁到了他附近的人身上。
显然,自己就是最倒霉的那个。
越想越气,他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回家,事情结束了,气头上什么美颜盛世都看不进去。
刚撑起身,看出他意图的段绫神情骤暗,伸手拉住他问:“去哪?”
谢宁头也不回地说:“你这骗子,我要回去。”
他不光要回去,还发誓好好学习,再也不在宿舍里做违反校规的事!
“松开!”
一把将人甩开,谢宁先去浴室洗过手,才回来拿起地上皱巴巴的外套。
经过刚才一番‘蹂躏’,他身上的衣服都不能看了,段家的别墅位置又很偏,这种富人区方圆一公里基本没有车站。
晚上没吃饭,又做了那么久体力活,想了想,谢宁拿出手机,打算让谢老爹开车来接他。
看他真要走,段绫脸色黑得要命,方才的缱绻顷刻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