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泓烨点了点头。
纳兰锦绣把蒲邵子一句一句念给她的东西,对着纪泓烨念了出来。奇怪的是她念一句,纪泓烨就跟着重复一遍。他的声音较平时更加低沉了一些,而且隐隐的透着一股木讷。
黄泉碧落其实并不长,似乎没有多久就念完了。但纳兰锦绣发现自己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对於刚刚自己念出的东西,竟是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想必是之前她同蒲邵子说,自己不修这个东西,所以她才会一点记忆都没有。她也明白了蒲邵子说黄泉碧落,是习武之人练的心法,其实应该是他们修仙之人才懂的东西,不然这口诀怎么会像有自己意识一样。
纪泓烨把碧落黄泉念了一遍之后,整个人就完全陷入沉睡状态。纳兰锦绣试探着叫了他两声,见他都没反应就起身下床。
她赤着脚走在地面上,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心里一片茫然。其实她若是要离开,还真是不知该怎么收拾。三哥生活一向简单,这屋子里没有他多少东西。每一处却都有她的影子。
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收拾了几身衣服,又拿了一些银子。银子太过扎眼,容易被人惦记上不能带太多,所以她就又拿了一些银票。虽然她精通医术,一个人在外也有维持生计的本事,但是她想钱这种东西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等她把自己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天边已经泛出了微微的鱼肚白,就快要亮了。她走到床榻边上,见纪泓烨依然还在沉睡,就把他枕头下的符咒拿了出来,放在烛火面前烧成灰烬。
她坐在临创的大炕上,拿了自己的针线筐,动手绣荷包。荷包上面绣的图案很简单,一面只有一株简单的青竹,另一面绣了既明两个字。
这荷包是她做给纪博衍的。她希望即便是她不在他身边,他也能带着她做的东西。人们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希望他长大之后看见这个荷包,能够记得他还有母亲。
荷包绣完天光已经大亮,因为一夜未睡又做了许久针线,她的眼睛酸涩难忍。她站到窗前推开窗子,清晨的清冽之气迎面扑来,让她感觉舒爽了一些。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她知道时间到了,三哥应该是起床了。他是一个特别勤勉的人,即便是不办公的时候,也没有懒床的习惯。今天能睡到天光大亮,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稀奇了。
“醒了。”她回头问道。
纪泓烨正坐在床榻上看她,他眼神和平时一样温和,但是里面那种专注已经不存在了。纳兰锦绣知道,是蒲邵子给他的碧落黄泉开始起效果了。
“起来洗漱,该用早膳了。”她又催促了一遍。
纪泓烨这才开始动手穿衣服,而他似乎也有些不习惯现在,所以总用怀疑或是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纳兰锦绣走到他身边,动手帮他整理衣襟:“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洗漱,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纪泓烨侧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自己的变化就非常大,就像是经历了世事沧桑,心境都归於平和一样。
这种波澜不惊的心态,要是换做以前来说那是正常的。因为他一心都在读书办公上, 个人情感一直很平静。但是他记得他大婚之后,整个人的情绪起伏就变得大了。
而今天他好像又恢复了从前那样。除了还记得自己有许多公事要做之外,竟是什么都不惦记了。以前他醒来的时候,总是要和他的小妻子说上一会儿话,然后还要看看他的孩子。
妻儿应该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可此时这种重要似乎减少了不少,确切的说是,他对眼前的女子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又暗暗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家国天下和儿女情长比起来,自然是钱最重要,他之前就是因为太看重右后者。
两人一起用早膳,厨房里准备的依然是他们平时的口味。纳兰锦绣味同嚼蜡,他们是夫妻本就是心意相通的,三哥的反常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如今的场景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就仿佛又回到了在云水禅心,他中了情.蛊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对她就是这般冷淡疏离,似乎她只是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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