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三最近手气不好,赌什么输什么,牌九麻将滚骰子,赌场里出来几乎连裤子都给输没了,于是心情更不好。前一日和几个哥们喝多了酒,浑浑噩噩回到老窝蒙头大睡。半夜里睡得正迷糊,忽觉脖子上凉凉的,他没在意,随手摸了一把,入手如冰,掌心猛然一痛,他嘶叫着惊醒过来。
屋子里不知何时来了几个人,背光站在床头,原本就暗昧的屋舍里更显得影绰昏沉。饶是蒋老三素来不信鬼神,也给吓得一哆嗦。方才架在脖子上的是一柄明晃晃的锋利宝剑,手上黏糊糊的,怕是见了血。
“什……什么人!”结仇结得多,问这一句不过是拖延时间。他眯着眼,拼命想着对策。
“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问一句,你就答一句,答错了……”苏哲提着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声音越发寒凉:“错一句,你就少一块肉了。”
苏哲问,胡老大在什么地方。
蒋老三被陈皓制着,只好梗着脖子胡乱答了一句。
苏哲笑笑,手起刀落削去他一个指头。
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蒋老三捧着手嗷嗷叫,问候十八代祖宗的脏话泼水般嚎出来。苏哲将长剑贴着他的脑袋搁在他耳朵上,薄薄的剑刃伴随着单寒的声线:“再说一句。”蒋老三的骂声戛然而止。他转了转眼珠子,忍着痛盘算卖了胡老大能不能保命,还没想好,就听到低低的笑声:“疼吧?不说实话,还有得疼。”蒋老三浑身一抖,刚要开口,长剑已经刷了下来,他嚎叫着滚倒在地上,看到灰尘遍布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落下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嚎得更厉害了……
天边蒙昧的夜色被扯开一条线,逐渐露出蟹壳青光。冷飕飕的屋子里蒋老三哆哆嗦嗦的捧着脑袋,一脸的血,破烂的窗户纸透进来的一点点光,蒋老三就着浅薄的光线看见面前俊朗的少年正垂着眉眼瞧他,面上笑得一派春风和煦:“想清楚了吗?胡老大在哪儿?”
从破屋子出来转过两条街,有一溜平房院子。胡老大和他那几个狗肉兄弟不同,他正经娶了婆娘,生了娃子。缺德事做得有点多,他也怕人寻仇,早早把娃子放在老家,只留着媳妇跟在身边伺候。
一早起来,胡老大总觉得眼皮有点跳,寻了个理儿扇了婆娘几个耳光,骂骂咧咧的趿着鞋子去茅厕,门都懒得掩上。刚解开裤带,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贴着他大腿拍了拍。胡老大一哆嗦,拎着裤子转回头。
陈皓的长剑往上走了三寸,笑着道:“别动啊。我使剑不利索,割了哪儿别怪我。”
黑道里混得久,胡老大也不是吃素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哪路朋友?不知有何指教?”
茅厕里臭气熏天,陈皓懒得跟他废话,扫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柴府柴大公子托你办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胡老大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柴公子。”
陈皓比苏哲还大着几岁,平日里跟着师兄们出门,行侠仗义用刀剑说话的事情也干了不少,他抬手捂住胡老大的嘴巴,剑锋一转,直接在胡老大腿上划了一剑。跟切猪肉一般利索!
胡老大闷哼一声,腿上顿时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