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研轻轻应了声,手从水下伸过去,摸到颜城的手,十指相扣,“以前我家里,每年冬天除夕夜,没有电视看不了春晚,吃过年夜饭,就一家人围着一堆花生瓜子,坐在门前守岁。如果刚好下雪的话,看到的就是现在玻璃幕墙外这样的夜色,乡下的夜很静,没有路灯和霓虹,也很黑,就像外面这样。”
赵研慢悠悠地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回忆。
颜城:“如果今年除夕我在z市,就去你家过除夕,怎么样?”
他从赵研淡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家的温馨,简单质朴。
……
第二天一大早,赵研回到宿舍,陈向东已经走了,蒋海收拾好了行李,看样子准备要走,刘立正在床上收拾东西。
“排了一晚上?买到票了吗?”刘立听见响动,扭头看见赵研,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和颜城躺在床上都准备睡觉了,接到刘立的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赵研才想起忘记跟宿舍的哥们打招呼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彻夜不归。
他就随口说,春运票难买,要在火车站通宵排队,不能回去了。
当时颜城听到后,还在一边笑,说他家可不是火车站。
赵研:“买到了,你俩也都今天走吗?”
刘立:“本来打算今天躺床上睡一天,明天走的,昨天下午听楼管说,今天宿舍就停止供暖,那还不得冻死人,不躺了,回家躺。”
刘立床上的被褥,一整个学期,除了检查宿舍的一两次,就没有叠过。现在他把被褥乱七八糟团到一块,团成一个体积占三分之一床板的小堆,从褥子上将床单抽出来,盖到上面遮灰了事。
“考完试,终于解放了,神清气爽有没有!我等一个老乡,马上就走,”蒋海指了指陈向东的床位说:“东子都走了。”
赵研已经拿到火车票了,一大早,他还没有离开颜城家的时候,就有人将票送去了盛世倾城。今天晚上九点钟的票,他还从来没有奢侈到坐软卧,这是第一次。
九点钟的票,吃完晚饭再去火车站都来得及,赵研准备换件衣服出去买东西。前几天他特意跑去中医系问了一个老教授,老教授说,用枸杞子、黄芪、大枣泡水喝,对肾脏有益。
他本身就是学医的,这一世,不论怎么样,他一定要让他妈颐养天年。
赵研走去阳台上收衣服,好几天前洗的,这几天没太阳,天气不好,一直没怎么干,衣服上都落灰了,才马马虎虎阴干。
今天放晴了,阳光从阳台上敞亮的窗户照进来,刚好照在赵研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
蒋海无意间看过来一眼,惊奇道:“咦,赵研,你脖子上那一串串红印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