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这句话后,原本还在想着刚才死亡预感之事的风烛下意识地撩起眼皮瞥了对方一眼。
有时候他当真猜不透重泉究竟在想什么。
刚才骤起的杀意是这样,现在对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是这样。
甚至之前叫他垂下眼的是他,现在叫他抬起眼的又是他。
一时间风烛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在重泉身上用【演绎法】这个特殊称号了。
吧台另一侧的重泉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风烛。
即便风烛此刻的脸与他本身的模样有着微妙的差异,但他那漆黑的眼里却一如既往地透着一种阴郁而孤高的美感,就仿佛他无时无刻不在冷眼旁观着整个世界一般。
这是重泉最欣赏的颜色,这也是重泉最欣赏的美感。
然而许是那杯酒真的太烈的缘故。
以至于重泉这一次看向风烛时,总觉得这小子背后摇曳着些许愈燃愈烈的火焰。
燃得他几乎头疼欲裂。
不知为何,重泉忽然想到了在飞艇上看到的风烛那略带薄红的眼角。
那一刹那他甚至起了一种对方的泪水曾落在过与他一线之隔的地方的错觉。
明明他已被烧得满身烈火,却终究无法碰到这滴泪水分毫。
这种触之不及求而不得的感觉使得重泉烦躁不堪,但下一秒他又念及那杯酒的绝妙滋味,所有的烦躁与杀意再度毫无预兆地烟消云散。
重泉垂眼看向了面前的空酒杯。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杯酒与其叫做九泉,不如名为风烛。
因为没有风烛,这杯酒就永远只是90%。
只有加入了最后的10%,这杯酒才成了他无法拒绝的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