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看一眼维克多,对方虽然面上嬉皮笑脸的,但眼神是清朗而坚定的。
她点点头,心甘情愿让开主刀的位置。
等维克多操纵着达芬奇就位,少年人深深鞠了一躬:“拜托您了,维克多医生”。
“不客气,她可是我非常心仪的女士,刚好现在离婚了,我舍不得让她去天堂的”。
手术室的气氛稍稍轻松了起来,于归微微弯起唇角:“先生,那您可能没机会了”。
她没有去休息,就站在一旁观摩,老实说,陆青时的手术很难,如果说佩佩的手术是超s级的难度,她的起码也是s级的存在。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甚至一支团队呢。
陆陆续续有腾出手来的医生赶到,早已不出山的神外老教授也来了,按照于归制定的手术方案,大家分工合作,井然有序,再加上达芬奇超清晰的手术视野,超细微的动作与超快的速度,以及源源不断送来医院的血。
陆青时的生命体征逐渐安定了下来,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了她那句“手术台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舞台”的真正含义。
众人拾柴火焰高,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于归仰起头,经过一天一夜血与泪的洗礼,仿若新生。
顾衍之一直守在手术室外不舍得合眼,从北到南,她连续奔波,风尘仆仆,身体和心灵都累到了极点,却也和里面的医生一样,精神时刻紧绷着,直到手术室灯灭,她第一个扑了上去。
“青时,青时,她怎么样了?!”她轻唤了两声,躺在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她又去晃医生的袖子。
于归摘下口罩,面有难色:“手术成功……”
听了前半句的她喜极而泣,但看她脸色不太好,心里又是一惊,那一丁点儿喜悦迅速被浇灭了。
“先送icu看能不能醒过来吧……”
顾衍之浑浑噩噩跟着她走,眼泪止不住掉,不管怎么样,有一丁点儿希望她都会继续坚持。
术后三天,陆青时没有醒,icu下了第一张病危通知书,陆旭成也从北京赶了过来,顾衍之去接他。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着,顾衍之沉默而隐忍,陆旭成几次想开口,看见她的侧脸又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