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麻醉医站了起来:“陆主任,维克多医生,体外循环最多还能坚持一个小时,请尽快”。
尽管她已经辞职,手术室里的人还是下意识地称呼她为“陆主任”。
陆青时加快了速度:“来,我们继续”。
观摩好的医生做手术是一种艺术,尤其是她有一双工匠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又纤细。
镜头拉近,或开或合,翻转腾挪,用十指舞出了一种特殊的美感。
刘长生端着茶杯看了很久,大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以陆青时为核心,整个人手术室拧成了一股绳,井然有序,虽然缄默却有无形的力量弥漫开来。
她的速度和达芬奇不相上下,维克多操纵着它重建大肠和小肠的血管,她着手开始修复房间隔损伤,一人一机保持在了一个微妙的节奏上。
直到……
陆青时咬紧牙关,头痛欲裂,她又没法用手去扶,猛地一下撑在了手术台上。
器械掉落,咣当一声脆响。
“陆老师!”于归用胳膊肘一把扶稳了她,眼里一片雾气,她拼命摇头:“不做了……我们不做了……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我和师兄做过模拟……我们可以的……相信我……陆老师……”
“镊子”她缓缓站直了身子,郝仁杰伸着手,咬牙切齿,没把她要的器械给她。
于是那个人缓慢而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镊子”。
他一个大男人把器械递过去之后,就转过身背着他们哭了。
“心包片”她的语气淡下来,声音变得飘忽不定。
刘青云把器皿递给她,滑腻的液体里她夹了两下才把心包片夹起来,陆青时微微阖了一下眸子,再睁眼时,又恢复了少许清明。
绝……不能输。
麻醉医开始倒计时:“离手术时间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fuck!”维克多的手心里全是汗,他不得不稍稍停下来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两把,才继续操纵着达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