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誉也笑。
白苏墨听到此处,目光中略微有些出神。
这曲老板,似是在拿钱誉的父亲压他……
思及此处,忽得,【吓死我了,怎么忘了钱家如今是钱誉在管事这一茬,险些生出事端来。钱老板是不怎么看账了,这几年前的生意倒还能瞒混得过去,可钱誉这家伙若是盯上了,怕是不怎么好糊弄。眼看就要到手了,可不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儿不能久待了。】
白苏墨微楞。
这些话,不应当是能当着钱誉的面说出口的。
这些日子来,她不时便能听到旁人心中的声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像早前那般惊恐和慌张。
可秦先生是替她看病的大夫,苏晋元同她最为要好,她同这两人说起过,这两人都不信,旁人应当更是不信,她便也未向旁人再道起过。
只是这一路往燕韩来,许是路上的新鲜事多,她未像眼下这般专注,且无事,便又听到这曲老板心中的声音了。
可隔着帘栊,她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方才曲老板心中的这一句,始终让她觉得不妥。
她还想多听写,曲老板却应当起身了:“那少东家,我也不久待了,我明日就要离京,还请帮忙给钱老板,靳夫人带好,过年大吉!”
言罢,拱手一拜。
钱誉也起身,“过年大吉。”
曲老板笑道:“少东家,勿送。”
钱誉也未多推辞,阿鹿正好在苑中,便领了曲老板出了苑落。
白苏墨撩起帘栊,正好和钱誉撞上。
她是想同他说曲老板的事。
他却伸手揽她在怀中,似笑非笑道:“方才那声猫叫,再学一声听听。”
白苏墨怔了怔,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学的樱桃的那一声。
樱桃她养了许久,自是再熟悉不过。
她学樱桃叫声,也自是惟妙惟肖得很。
她本也觉得没有哪里不妥,可他揽紧她在怀中,又近在眼前,份外暧昧,她退无可退,只得又勉强“喵”了一声,虽不似方才那般认真,却也有了七八分。
钱誉油然一笑,只觉整颗心都在她这一声里酥软了。
钱誉蓦地俯身,鼻尖贴上她的鼻尖,暧昧道:“苏墨,日后别学猫叫了……”
他眼中皆是笑意,笑意里又带了几分耐人询问。
白苏墨不解看他。
他咬她耳朵般,悄声道:“你真当曲老板信了我屋中有只猫?”
白苏墨诧异,难道不是吗?
钱誉魅惑笑笑:“苏墨,你不出声尚好,我这屋中兴许还真有一只猫,可你一出声,他便认定我屋中有个女人……”
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
他继续俯身,似笑非笑道:“苏墨,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学猫叫……”
“为什么?”白苏墨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我会吃醋。”他言罢起身,似是也未准备给她多思量的时间,便一手牵了她的手,一手撩起帘栊,就往外阁间去。
白苏墨前一句还未思忖,已被他牵着领到了苑中,“去哪里?”
钱誉笑:“白姑娘,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
白苏墨恍然大悟。
是啊,爷爷和靳老将军还在驿馆,眼下,怕是也应道叙旧完了,他们还需回驿馆去。
她竟忘了,幸好钱誉记得。
只是心中又不免叹道,为何同钱誉一道的时候,时日便过得如此快?
她便没有作声了。
他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苏墨,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他口中的这四个字温暖而有力。
白苏墨抬眸看他,他正好也握紧了她的手。
她心底微暖。
******
钱府老宅其实离驿馆已经不远。
一路出府,府中的丫鬟小厮巡礼问候,白苏墨也不似早前那般拘谨,想躲一处去。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