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城本就不小,也是周遭几个郡县的商贸集中之地,所以钱誉才会在骄城呆这许久。
他晌午本是同人一处在莲香楼吃饭,正好见到白苏墨同梅佑泉一处,他本也不想做旁的事,只是他就在四楼邻桌,不时听到白苏墨笑声,这才心中烦躁。
可再多醋意和烦躁,都抵不过一抹温柔。
钱誉还是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先前真被白苏墨咬疼了,幸好眼下还有衣领遮住。
他下午还需同人谈事,白苏墨便在一旁等他,也不打扰,只是不时朝他看去,见他谈起生意上的事情来应对得当,游刃有余,时常便听对面的人朗声大笑,既而道好。
她就算远远的,听不清,也猜到应是谈得极其顺利。
出神的时候,便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绣花鞋,偷偷想,原来钱誉平日里应对的都是这样的人和事,谈吐间有沟壑,决断和魄力都写在脸上。
白苏墨忍不住低头笑笑,想起初见钱誉的时候,他握着躲债的赵十三的手,戏谑笑道,竟值五十两银子,待得吓得赵十三魂都没有半条了之后,又才一口气说了什么十两生百两,百两生三百两,三百两生一千两云云。
她托腮看他。
他认真做事的时候,便似眸间有万千荣华。
她脸颊微微红了红。
……
许久,见他起身。
白苏墨也起身。
等钱誉同对方辞别,便牵了她的手离开。
“等久了?”他温和看她。
白苏墨摇头:“不久,只看了一会儿你,时间便过了。”
他心底微暖,趁无旁人在,于她额头亲了亲,才又牵了她的手:“白姑娘,可有兴致与钱誉骄城一游?”
白苏墨笑:“没有。”
钱誉只觉熟悉的恼火感再次涌上心头,便也不再问她了,只牵着她就往前走。
在骄城,旁人哪里认识他二人?
他二人本就手牵着手,眸间都是彼此的笑意,如此亲近,便如同一对璧人一般,旁人哪里会多想?
从先前的布装出来,便一直在集市闲逛。
有一同尝糕点。
一道饮凉茶。
钱誉教她认各式各样的布料,握着她的手一处感受布料的丝滑与粗糙,白苏墨莫名脸红。待得一袭红绸前,钱誉轻声道,做嫁衣用的。
她回眸看他。
他低眉笑笑,也不言何,只忽得揽紧她在臂弯,眸间星辰日月。
集市头,走到集市尾。
天色都渐黄昏,他拾起一枚簪子,插进她发间。
她伸手摸了摸,似是想取下看。
他却制止:“好看。”
白苏墨便没有坚持。
抬眸时,轻尘在落霞间轻舞,怕是要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同他在一处的时光仿佛过得都是如此快,白苏墨微怔。
钱誉似是也会意。
他将她拽走,她也撇下梅佑泉,稍后恐怕还不知晓要如何交差……
白苏墨先前也似通通抛之脑后。
等到眼下黄昏,才觉手间余温尚暖,却忽得将要分开。
“钱誉。”她还是朝他莞尔。
钱誉凝眸看她。
“今日很开心,昨日也很开心……”白苏墨忽得不知当说什么,只是望着他,还是道:“我们……”
钱誉打断:“白苏墨。”
她心底微顿,却不由噤声,也凝眸看他。
“再同我呆一个时辰?”他似是询问,又似祈求。
她心底未澜。
他俯身,蓦地将她打横抱起。
她下意识揽住他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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