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她突然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哽咽,“我就知道你会想起来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小许,我是涂恒沙,是你救过的那个小姑娘,你终于想起来了。”
夜色微澜的地铁口,人潮涌动。
她就这样抱着他,天地无物。
他的手缓缓覆在她脑后,脸上一缕苦涩的笑。
从不曾忘记,何来想起?
“小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做客啊?我妈妈一直很感激你当年救了我,常常念叨救命之恩没法报呢!”她从他怀里起来,发现周围异样的目光,脸生绯色,低下头来。
“是要……去见妈妈吗?”他忽然有些僵硬。
“是啊!我妈妈想谢谢你!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也可以带我妈妈出来。”她笑起来,眼角还有泪光,明月含珠一般鲜妍。
“好……好啊,都可以!”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他的不自在。
“那就说定了哦!”她笑得眼睛都弯了,“等奶奶出院以后再说吧,现在你也没精力!我回去先跟妈妈说,妈妈一定很高兴!对了,已经到地铁站了!我回去了!你也回医院吧,我不用你送!”
“不,我陪你回去!”他坚持。
“真的不用!我五岁就自己坐公交了!现在哪里还用送来送去的!耽误时间!拜拜,小许!明天见!”她挥挥手,因为心情好,蹦着跳着下台阶。
他却紧跟着她下去。
“真的不用!你快回去吧!”
他走在她身边,轻声道,“那时候,是因为你没有人陪啊!”
“……”涂恒沙彻底傻掉了。
后来的她,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跟她说什么,她也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啥,直到她回了家,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脑袋里还一团乱麻理不清楚,从在南县见他第一面开始至今,种种片段混乱不堪。他说他从不记得她是谁,他说他的私人空间和时间不能被无聊的人和事侵犯,他用冷漠和粗暴将她逼得越来越远,可是,可是,他也说,他以后只是小许……
樊越的电话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打来,问她奶奶住在哪家医院什么病房,两人聊了聊奶奶的病情,在快要结束电话的时候,涂恒沙急忙喊道,“越越……”
“怎么了?”
她欲言又止。
“沙子?是不是有事?我今天听你说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樊越问道。
“越越……”她迟疑着,“我……”
“说啊!你要急死我!”
“哎!”她叹了声气,“越越,其实我是一个很少主动去争取什么的人,生活给我的,我就接受,但凡需要……需要勇气的事,我一般都先打了退堂鼓,除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