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们说好的,前面的路要一起走,一起扛——
他猛地下定此生未有过的决心,朝那干裂的、尚且沾满血污的双唇狠狠吻下去。蛊根在他脸上一瞬贲起,尖锐的枝桠从舌苔上长出,刺穿经脉,在里头开出花朵,再长出猩红的果实滑入血脉当中。
一蛊双生,天长地久。
但从今往后,不仅要分享彼此的生命,更要承载漫长的岁月,同样的苦痛,永志无穷的劫争。
他哭得厉害,但王樵却在他的吻底笑了,突然精神十足地抬起身子,箍住那纤长脖颈,将这个吻加深得黏腻缠绵,难舍难分。他几乎把那抽噎得视死如归的小子亲得快断了气,懵懵懂懂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双泪水浸透的眼里还雾蒙蒙的,映出那人好端端的模样,眼里黠光一转:“哎,别哭,我又没说要死啊?”
喻余青脸上像打翻了染坊铺,一时间什么色儿都有,呆怔怔地瞧着他一动不动。
王樵舔了舔嘴唇,突然跟兔子似的拔腿就跑。他飞快地翻过楼檐,往槛外长天一跃而下。
“——操你大爷的!王樵!!”喻余青赤红了一双眼睛,又羞又怒,只觉得没脸见人,哪里还敢看顾左右,拔腿便追,纵跃如飞,悬栏而下,“你敢骗我?”
远山中传来笑声:“你不想想,恰才给我吃了那么多灵丹妙药,就算死人也给吊住一口气了,我想死也难啊?”
那边厢便顿了片刻,似嗔似恼,似喜似悲,又在静默当中藏有些莞尔欢欣的雀跃,都被拾掇成好好的样子。只听远远传来一声长啸,仍带那人的风流笑意:“那便多谢姊姊赠药!”在山中空灵回荡,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