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别想的太美!咱们这里近千号人,每个人都一试身手的话,不知道要打上猴年马月,吃也把十二家吃空了。且看尊长们怎么吩咐?”
十二家仍然依着旧时规矩,一并抬出告板、签筒、捻阄,登录者执笔具名,一应规矩都是做熟了的,倒也省事。“今日登楼,虽说是因循旧制,但说到底仍然是志在观摩切磋武学上的修为,一言以蔽之,较量武功,艺高者胜。”薄暮津不疾不徐说道,“再者是因为与会者众多,请各门派帮会自行遴选三位出来,登楼比试一较高下。”
房贲光笑道:“薄家主算的精明,怕我们比也比不完,全都赖着不走,把他吃喝穷了!”众人哄堂大笑,却也都说该当如此,“又不是自家武场里教训后生,没那金刚钻还是别揽瓷器活,省得给师门丢脸!”各门派掌门掌教自去遴选不提。
除了留出四面主座观礼,众人俱从中央撤开,留出一片宽阔武场。群豪细看那告板上拟定的条例,上书道原本下三层是捉对厮杀,胜三人者可上一层。如今人数众多,这般比来不知要耗费多久,便改以捻阄摘定对手,同一门派三人同时对局,其中胜两场者,该门派三人可以尽数登楼至四层。这般既是省力,更是公平;许多后生正自惴惴,暗想若是第一合便运气不佳,拈到如廖燕客、喻余青、抑或尉迟启珏、灵枢上人这等成名已久的豪侠,岂不是只有讨打的份儿?至少三局两胜,还有一搏之机。
不一时,人选已定,各派自去捻阄定组,捉对厮杀。卑明真人一抬手道:“以武会友,光大武学,原本是我辈中人的必经之道。只是刀剑无眼,无心失手或是有意辣手,总是难免。各位都是有名有姓的江湖豪杰,原本不需要教诲,老朽便多言一句:咱们比武较量之时,点到为止,不得伺机报复,杀伤人命。我与证空大师、阳乌子大师会随时出手阻止或喝止。但事无绝对,一旦伤亡难免,同门师友也不能因此报复。否则这一场盛事倒又成了悲剧,我们便都是始作俑者。”
众人都躬身或拱手行礼道:“敬听真人吩咐。”
王樵过来搀扶卑明,腾出主座请他上座。卑明真人见他未换结束,发髻歪散,到底还是关怀自个这不成器的关门弟子,忍不住念叨两句:“你自去准备吧,也不用顾我。”王樵难得摆出孝顺模样,鞍前马后做狗腿,一面道:“师父不用担心,我今日不打擂台。”
卑明这倒是奇了,连阳乌子和证空也一并朝他望来:“你不打么?”
“我师父在主席上坐着,我怎好意思班门弄斧?”王樵笑道,“更何况,我是今日既是东道,又是彩头,下去多不合规矩,我若赢了,难道把自己带走不成?那可不是白打这许多场,累死了又老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