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的剑_168(2 / 2)

王樵却道:“这么高的山,我怎么上来的?”喻余青笑道:“你做梦自己爬上来的。”王樵倒有自知之明:“给我十条腿我也爬不上来。你又背我了,是不是?”喻余青点了点头,王樵却双臂一张,往他身上挂住,笑道:“我走不动了,再背我。”喻余青大窘,掀开他胳膊径自往前:“好好地自己走!”王樵便挂在他身上,由他拖着不松手地抻着腿挪步,突然正经道:“原来那些戏词画本里,说的都是真的。”喻余青只得站定了,任他把自个圈在怀里,脑袋压在肩头,问:“什么真的?”王樵忍不住吻他耳垂,道:“昏君不早朝的道理是真的。”

喻余青一狠心使劲把他掀在地上,自个走了。

往后殿去异香更浓。喻余青只觉得内息激荡,心猿意马,只觉得有什么在胸腔之中几欲破心而出,想到刚才浑浑噩噩之中的情状,不敢靠王樵太近,好在见他慢吞吞缀在后头,一时没有要赶上来的意思,反而朝他比了比手势,似是要寻个花圃去解手。便将先前熏过香火的碧玉珠从囊内取出,握在手心里,果然觉得一阵灵台清明;陡然听后殿里隐隐传来什么响动,急忙加快脚步。

只见后殿半嵌入山体,四扇巨大的石门此刻当中两扇半掩着,他贴着缝隙朝里看去,却是一惊,见王仪居然也在殿内,汝凤生却不去理她,只是定定看着面前自己提笔写下的一副字。这殿内布局奇诡,顶上有星图棋布,脚下石上刻九曲流觞。喻余青一见暗道:“奇怪,这里似乎有些眼熟。”厅堂远处挂着一幅画,画中人似在使剑,身子凌空拧转,姿态潇洒,面目俊美非凡,脚尖轻踏层峦,剑指松斜抹鬓,姿态表情带几分慵然自得之意,一笔一划都勾勒得浑然天成、临虚御风,仿佛要脱纸而出。

喻余青向来爱美,见到如此风流俊美的,即便是郎君他也要多看几眼,好和自己比较一番,于是便看得比常人为细,见画跋写道“广鸿十五年春仲凤子戏笔赠弟荃”,心道:“啊,这画上的人是沈忘荃。”又不免觉得奇怪,“蟾圣在这山里住的昏了头了,广鸿这年号没有十五年啊。”转念一想,“他如果当真恨嫁蛊神通入骨,为何又要把他的画放在这后殿里头?”

正待思索,却听得王仪说道:“老爷爷,你解不开的。你认输吧?”蟾圣道:“胡说八道!”他如今年迈体衰,气急攻心,身子忍不住微微摇晃。喻余青好奇是什么让他如此殚精竭虑,悄然走入殿内,从后看去,发现那纸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凤字,正是和王樵手心同样的笔触,心想他疗治王樵时,想必已经看去了。只是这回并不单单只是一幅字,反而在每一道横竖的走势上,他标注了掌心穴道的走向,又映照了人体经纬大穴的走向。只听蟾圣喃喃道:“我怎么会解不开?这掌心应的实际是全身,小周天应的是大周天。人身有掌,掌心有人。大一是一,小一亦是一。可是……可是……这功夫有什么用?”他抱头苦思,想不明白。

王仪道:“自然有用。凤文除了这一个字作为体用,当然还有一卷注说的经文。不然谁学得会了?只要二者合一,便是天下无敌的武功。”她定了定神,续道,“所以你搞错啦,喻公子不是凤文的传人,所以你先前不算输了,他用的也不是凤文上的功夫。我世兄才是凤文的传人,但他一点武功也不会使,这凤字在他身上,他却连穴位也认不全,所以毫无用处,但你既然答应了要救他,自然不能伤他。你既然不能伤他,到底还是凤文胜了,是不是?”她聪明伶俐,当下便抵住了蟾圣。

蟾圣怒道:“好啊,我输给一个中了毒半残废的小辈,你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他要我做什么?我老头子活不过几日了,但这山上这么多徒子徒孙,总给你办到便是。”

王仪吸了吸气,道:“老爷爷,你先前说了,只要是凤文的传人赢了你,你就答应一件事对不对?那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她这话一出,莫说汝凤生,喻余青也吃了一惊,心想:怎么她也跟凤文有关系了?果然听蟾圣喝道:“难道你这小姑娘也是凤文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