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樵脚步不由得一顿。
贝衍舟道:“是啊,不过在我来说,那不是顶要紧的事。”
文方寄继续问道:“那日围攻十二楼的那些人,他们也是这样吗?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当时才要把他抓走?”
贝衍舟道:“多半如此,我不知道他们各自赁了什么,但油尽灯枯之时怕也差不多吧。”
文方寄颤声道:“那倘若,倘若当初我们要是把他交出去,我的爹爹、师哥、师弟,……他们是不是,是不是都不用死?”
王樵觉得背心一凉,那柄透若水精、薄如冰胎的剑带着一股森森寒气,正抵住他的脊椎;文方寄轻声道:“杀了他,你就能活下来么?”那柄剑仿佛寒潭冷玉,锋锐无比,相信甚至不需要几分力气,只要往前轻轻一送,就能刺他一个心口对穿。那少年道:“你要服从那什么劳什子的约定,但我却不用……”那蝉翼剑仿佛从万丈深渊里捞出来一般冰冷刺骨,几乎冻得他手指打颤。
贝衍舟一双温热的手却搭在他颤抖的手背上,缓缓将他手中的剑按下了,道:“算啦!你做不来的,不必勉强。你不是我!瞧啊,这若是入了话本,也是‘换谱救郎芳心渐,千金然诺取情深’,我得演好白脸儿的奸角戏,也就是了。”见王樵的背影缓缓走远,对身旁的姽儿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跟去?不是把你赌输给他了吗?”
姽儿望着他道:“老爷……”
贝衍舟摇手道:“以后我不是你老爷了,也不必来救我!能活转一遭不容易,虽然你都不记得了,但你手指上伤疤痛我却总也修不好,是不是?”他笑道,“去吧,那痛不是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