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时间和地点都对得上了,沈桐被无罪释放。
要去接沈桐了,最高兴的还得数苏烈。他松懈了紧绷好几天的神经,跑进浴室匆匆忙忙冲了个澡,又刮了胡茬子,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几天他几乎没合眼,把自己折腾得不比被羁押好到哪里去,估计沈桐都没有他憔悴。
周明翰开车载着几个人往看守所赶,苏烈盯着卢羽勋低声问周明翰:“为什么他也来?”
卢羽勋自己答了:“沈桐是我朋友,来接他不是应该的么。”
苏毓也说:“是啊,这次还多亏了羽勋作证,不然小桐的不在场证明仍然没有,搞不好还要靠取保候审才能出来。”
苏烈质疑:“你真的在路上见到他了?”
卢羽勋笑了笑:“当然,我怎么可能作假证。要不是真的见到他,我也不可能把时间地点说得都对。”
苏烈:“就是因为你说得对,我才怀疑你。那么巧你就在路上碰到他,那么巧你就记得路段和详细的时间,还那么巧你就知道能帮上他的忙?卢羽勋,你不会是跟踪他吧……”
苏毓斥责道:“住嘴!小烈你太没礼貌了,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次羽勋帮了大忙,你不感激就算了,还生出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快点向羽勋道歉!”
“没关系的阿姨,”卢羽勋说,“我做这些是为了我自己的朋友,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打紧,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他看向苏烈,目光友好而真诚。苏烈小心眼儿地呸了一声,侧过身去靠在了后座上,他决定在见到沈桐之前谁都不理。
沈桐这几天是真冤,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困在这阴冷之地消磨意志力,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最痛苦的是什么都做不了。虽说民警对他都很客气,基本生活需求都不曾约束过,但每每看着周围那些犯了事的人或颓丧、或偏激、或悲愤、或懊恼的情绪表露,他就觉得自己也快熬不住了,快要被那些情绪侵染。
不过也有个好处,他琢磨出一首新曲子,风格黯然悲戚,背景萧索荒凉,极度贴合他这几天的心境,估计配好了词能被一大批沉郁不欢的人群追捧——但沈桐并不建议,因为有可能勾起抑郁症患者的自杀倾向。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阳光普照大地,碧空万里无云,连空气都新鲜无比,整个人立马敞亮了。沈桐自打来到这世界以后就没今早这么高兴过,高兴里又含着委屈,毕竟是受过几天的罪,见到了亲人就压制不住这种委屈,开了锅似的“咕嘟嘟”往外冒着泡。他快步走到亲人面前,率先被泪光闪烁的苏毓抱了一下,又被周明翰笑着拍了拍肩膀。
卢羽勋也在这儿倒让他很讶异,但沈桐知道是他出面做了不在场证明,感激之下便要和他握个手道个谢什么的,却被卢羽勋捞着抱了个正着。
苏烈当场炸毛,心说我还没抱他呢,你丫竟然先抱了!不对,不是先抱后抱的问题,你丫就不该抱他!可苏烈又没有底气去发火,思量这次事件的全过程,在场几个人都有功劳,唯独他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连给沈桐送东西都失败了……
苏烈憋屈,难受,想死。
那是他的崽啊,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还腆着脸跑来接人,他就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