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地下党内,左礼音和顾轶面对面坐着,吃饭聊天。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朝鲜地下党。
只是在l城,大部分的餐厅早早就关了门,而这家餐厅却愿意开到凌晨两点。再加上它有些氤氲温暖的气氛,以及传统的韩式餐具汤具,便还真的有那么几分“朝鲜地下党”的氛围。
“学姐,我能直接叫你左礼音...或者礼音吗?”
“叫吧,我们不是同岁吗?”
“唉?你......”
顾轶估摸着或许她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然而礼音接下来的半句话,却让他又一次地打消了这一份奢望。
“你那一学期的入社申请,我也是负责做决定的人之一呢。”
“啊,这样啊...那学姐记性真好。”
礼音笑了一下,算是接受下了这份恭维:“是啊,该记的都还算能记得住吧。”
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她生命中不值得她记住的人?顾轶心梗。
他想着自己虽然和她是在很久以前认识的,虽然也只和她坐了两个月的同桌,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一丝印象吧。他泄愤一般地把面前的米汤全部一饮而下。可惜不是烈酒。
礼音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问:“你当初为什么进了宣传组啊?”
——因为我打听到上学期你在宣传组里,所以我也就报了宣传组?
顾轶放下汤碗,擦了擦嘴巴,心想自己当时也是够好笑的。她在宣传组,他便去宣传组;可他一进宣传组,她便跳槽到了音效组。不过幸好,这学期他学聪明了,报名了舞监的职位,这样不论她是当演员,还是当幕后的随便哪一个组的组员,他都有办法接近。
“那你为什么进了音效组啊?”他把问题扔了回去。
“也没有为什么吧。可能我只是觉得比起剪视频、写文案,一个人做做音乐和音效什么的还是更加舒服一些。”她用手撑着下巴。
“哎?你会音乐?等等,学姐你是什么专业的来着?”
“哲学和性别研究双修。”
“哇,不愧是学姐...”
“所以打算叫回学姐了?”
“这不是表达尊敬嘛。”
左礼音也随便他怎么叫自己了。她顺手招来了服务生,又加了几瓶酒。
“学姐满二十一了?”
“嗯,刚满。你没满吗?”
“还没......”
“啊...”这回礼音才是真的有些惊讶,“那叫学姐还真是叫对了呢。”
“切!所以话说回来,学姐你是怎么开始做起音乐的啊?”
“额...这个故事很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吧。”
确实。这个故事不仅长,而且还特别的狗血,特别的离奇,特别的中二,也特别的励志。起码在礼音心里,她是这么看待这件事情的起源的。
“好吧。那学姐!既然你那么喜欢做音乐的话...有没有兴趣...参加游戏音乐的制作啊?”
“游戏音乐?为什么突然...”
“我是游戏设计专业。”
“哦对。所以...?”
“我在制作独立游戏。啊,这说起来好害羞啊哈哈哈哈...”
他挠头,整个脸都通红,分不清是热得还是羞得。
“嗯,挺好的啊。”
“好是好,但我做了之后才发现indiegame*真的好难做啊。”
“那当然了啊。indiegame虽然自由度高,但是制作的成本和构思的任务全都得自己扛着,工作量也不算小的了......”
她的说话声开始越来越慢、越来越轻。
他看着她已经喝下两碗米酒、两杯烧酒,好奇她是怎么做到整个人摇摇欲坠,双目不清醒地半睁着,但是讲话的思路却还是如此清晰,仿佛一点也没有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