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房间可都开好了。”
她眯起了眼,用他的酒杯又小嘬了一口烈酒。
“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他用最冷的语气说着最气的话。
很好,看来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她这么想着。而此刻情绪开始无法受控制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啊,原来你这么饥渴啊...这些年不见,竟然就变成了一个只会抽烟喝酒、寻欢作乐的人。我作为老朋友,是应该夸你在m国这里融入文化融入得好呢?还是应该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是之前伪装得很好?但不论是前面一种还是后面一种,都是对你的褒奖呢,不是吗?”
苏阳起身,开始慢慢踱步向她坐着的地方走去。每一步、每一个字,就这么刺在她的心上。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很清楚怎么欺负她。
但别忘了,一支好的双人舞里,舞者从来都是旗鼓相当的——
“再怎么伪装哪比得过你啊,是不是?你看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到头来不都会变成你游戏中的一个棋子罢了,不是吗?”
礼音慢慢地说着,在“游戏”二字上加上了重音。这是一个他们俩都不曾也不想去提的一件事情。
苏阳愣住。他眼皮微颤,直接吧礼音手中的酒杯抽出一扔。
啪!
酒杯的寿命已尽,在烈酒的拥护下,与之一同化为了地上的碎片。而此时,礼音被苏阳拽着手臂,就这么又被按在了墙上。
“怎么了?还要再强吻一次吗?就这么喜欢烟酒味?”
她似是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明显的体型差异所带来的压迫,依是毫不消减她的气势。
几秒的安静后,就听苏阳低着头,颤抖地开口:“我说过了,当时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
“你想说,是他们说说出的‘那个书呆子,估计永远也没人追’的这种话?”
礼音故作玩笑般地学着苏阳平时说话的样子,然而谁知当时那个情景,曾是那么血淋淋地刻在她的心上。
“还是你想说,是他们提出几个人连同着你一起来找我调情,看看谁能先让我这个木头女人动摇?
“哦!或者你又想说,你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是他们逼着你参与到这场游戏里来玩弄我的,对吗?”
苏阳无法反驳。
这场游戏曾真实发生过,他也确实主动参与了。但他从来没想到,她会在多年后的一次初中同学会上从他的死党那里听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也没想到,想出那场恶劣游戏的他,会始于戏弄,终于真情......
“呵,苏阳啊,你还是一如即往伪装得很好。没有人知道这文质彬彬的人皮底下是怎样的一匹残忍野兽。”
她看着他低着头,看不出他的表情。
她用另一只没有被他压住的手,半悲怜半憎恶地抚上他的脸颊:“苏阳,我确实是在这里融入得不错,因为这里我没有遇到像你这样虚伪的人。那就让我送你一句这里经常用的话吧——”
礼音缓缓地把双唇凑到他的耳边,用气音对他说道:
“fuckyou.”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没有被任何人瞧见的泪水就这么带着悔恨,悄然滴下。但同时,它也打开了地狱熔炉的关口。
“pleasedo.”
他回道。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所有的隐藏、所有的克制就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如果注定要坠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便和我一起去吧,礼音……
他们狂躁——他们嘶咬——越不过二四零七。
他们呻吟——他们低喘——忍不住悲恨四溢。
他们绞杀——他们侵毁——躲不过灵肉相撕。
礼音她不懂,为什么他听不见她的求救,听不懂她这么多年倾诉着的对他难掩的依赖。
苏阳他不懂,为什么她看不透他的心思,看不懂他这么多年压抑着的对她真实的欲望。
她问,如果你真的像以前一样爱恋着我的话,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将原本纯洁的爱恋以这种性欲的方式发泄出来?
他问,如果你真的像以前一样钟意着我的话,为什么可以这么随意地让自己与其他的陌生肉体交合来虚掩着内心?
所以啊,说到底,她其实不懂他,他其实也不懂她。
看吧,上帝真爱开玩笑。
这是第几个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