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燃看着她的眼睛。

却微微蹙眉。

他觉得眼前的叶玄月，给他的感觉……有些微妙。

他盯着她的瞳眸，她的瞳眸幽深，冷莫燃却想到了什么。

她应该……

还是被那魔族军师算计了一下。

那魔族军师只怕是在她窥探他记忆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让这少女有些入了魔障。

冷莫燃的声音有些急迫。

「不是这样……」

他虽然不记得，但是他心里头明白得很。

他如今，是真的喜欢眼前的少女的。

而叶玄月却看向他的眼眸。她心中的野地，像是一场大风过，灰烬飞起，她的眼眸之中的光芒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然后这少女轻声说道。

「若不是如此。」

「又该是何等模样？」

小狐狸看着这少女。

它心里头很不忍。

它看向眼前的冷莫燃，它当初便劝过他的，不要再欺骗主人了。

只有它知道，当初这个少女的心，是何等鲜血淋漓，当初冷莫燃「死」在她面前，他有没有想过，主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没那么痛过一次。

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主人的不是！

她抱着他的身体，看着他缓缓消失的瞬间——那是谁的苦痛？

叶玄月的睫羽轻轻地颤抖着。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然后她开口说道。

「你我之前，是你欠了我。」

冷莫燃微微闭眸，然后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开口说道。

「我还给你。」

「你说你当初痛彻心扉，我全都还你。」

「只要你愿意便好。」

叶玄月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的眉眼，这青年的俊美眉眼倒映在她的瞳眸之中，她却一寸寸地攥紧了手掌。下一秒钟，这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她攥紧了这把剑。

她看向他。

那把紫光剑出了剑鞘，剑身闪过灼灼光华，叶玄月看着他的眼睛，她开口说道。

「这样也好。」

若是如此，从此山高水长，爱恨两不亏欠。这少女安静地看着他，她的剑一寸寸地出鞘。

而冷莫燃则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剑，他的声音很轻。

「你刺我一剑，就当做……我赔偿你好不好？」

「我们能不能，重新来过……」

「就当做，重新认识彼此？」

他看向她。

这青年的唇角溢出淡淡的苦涩来。

他从未想过，他身为神尊，居然会有如此卑微的一日。但是他是当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

就让一切重新来过，好不好？

而叶玄月则是盯着眼前的青年的眼眸。

她的剑缓缓地接近他的胸膛，她的剑尖触碰到了他的胸口，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这一剑下去——她知道，爱恨湮灭，一切都要成灰。

或许那一点冥冥之中的因果，会随着这一剑而了断。

他说要把他欠她的还给她。

叶玄月的神情之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挣扎之色，脑海之中，彷佛有一道声音在叫嚣，让她不要犹豫，亲手刺下这一剑！

叶玄月的太阳穴针扎一般地疼痛。

脑海之中的声音不断，脑海之中闪过的却是她当初无数痛苦悲痛的画面——这少女缓缓闭眸，手指却用力了几分。

小狐狸怔怔地看着她。

它不知道主人。

会不会刺下这一剑。

叶玄月的手腕微微抖动了一下，脑海之中的刺痛感更加强烈，彷佛只有刺出这一剑才能够化解——她死死咬紧了唇，然后闭眸不语，一剑往前递去。

尘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