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之前战场上,已经零星出现清军驱赶老百姓当炮灰的情况,毕竟他们也没别的办法,明军那阵型一排开,任何进攻者都是自杀,周围半径一里內都是死地,不论步兵还是骑兵甚至古老的盾车都没用。骑兵如果勇敢点还有希望冲过,可哪怕最英勇的清军骑兵也没有承受一半伤亡的意志,这样驱赶老百姓当炮灰,以此来进行反击,就成了最好办法。不过这种办法副作用太大,这么干就等于撕下最后那点遮羞布了,所以尽管有这样干的但大规模使用却没有。
不过在湘潭战场上,面对浩浩荡荡而来的明军,清军终于不要这脸面了,毕竟这是长沙的最后防线了。
由那些团练负责抓捕的五千多老弱妇孺被驱赶在前,清军跟在后面硬冲明军前锋的步兵三旅,面对这种无耻的战术明军也傻了,虽然他们的大炮开花弹依旧可以继续轰击,但线列步兵却没法对着前面那些哭喊着的老弱妇孺们开火,最终清军成功冲进了冷兵器交战的距离。虽然明军用刺刀依旧和他们血战一场,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后撤,目前明军只能暂时驻军株洲,研究如何应对清军新战术,倒不是说害怕湘潭的清军继续这样干,而是害怕其他地方清军也跟着学,如果不能一下子把这股歪风邪气遏制住,那以后这仗就不好打了。
“他们真得已经做死了!”
杨神皇无语地说。
如果说八旗军这么干不意外,可那些士绅团练也这么干,那就真得有点刷新他认识了。
“问问兵工厂那边,我要的六寸臼炮造出来没有,如果造出来就优先给第一军,老百姓咱们是不能打的,那就用大炮轰这帮狗贼,另外传我的旨意,对于战场上驱民为炮灰的,无论鞑虏,绿营还是团练,统统一个不留就算投降也就地枪决,还有一旦光复其家乡,无论是官还是兵,全家都统统流放南洋!”
杨丰恶狠狠地说。
清军可以让老百姓挡前边,但挡不住抛物线落下的炮弹,尤其是臼炮的炮弹,既然这样就拿臼炮轰吧!
拿一八六毫米迫击炮轰。
这种新式臼炮口径虽然大得完全可以用吓人来形容,但因为使用老式球型弹,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一五零迫击炮,炮弹重量四十斤,是二十斤臼炮的升级版,不同于木制底座可以几个人抬起来的二十斤臼炮,这个使用钢板底座和车轮,使用方式类似于车载迫击炮,但因为是黑火药,所以射程极限也就才三里。
当然,这已经足够了。
他就不信清军能承受这种级别开花弹的狂轰,以后把二十斤臼炮放到步兵旅的炮营中,再把这个算做军属炮兵旅的,而明军作战习惯通常都是一个旅搭配一个炮兵旅属臼炮营,这样一个旅级作战单元,所拥有的火炮数量将达到七十门。话说这个比例也是很恐怖的,而且全都能够使用开花弹,这种火力对付清军就算纯用炮轰也足够了,唯一的麻烦就是对后勤的压力更大,但好在这一点对于大明来说还能承受,毕竟他这些大炮数量听着吓人,但实际上因为还使用分装弹药再加上对手太烂,一场战斗也根本打不了几炮。
杉关的大战就算拼消耗了,参战的五十二门大炮,最终也不过打了两万发炮弹,在没有学会散兵队形和堑壕战之前,炮弹的消耗没那么恐怖。
“另外第四军攻克宝庆,第七军攻百色,广西境内除滇桂交界少数地方没有光复,其他各地基本光复,不过李统制奏报,接下来无论是出庆远北上攻贵阳还是出百色攻昆明,都得面对土人的问题,这些土人目前还在坐视,但继续向前就肯定不会了。虽然这些地方已改土归流,但那些土人酋长依旧掌握民间权力,而且这些土人酋长也都控制田产,这些地方全是山,几乎每一亩田都很宝贵,真要分的话他们肯定会拼命抵抗,而土人都听这些酋长的,他们很难理解圣朝政策,一旦和这些土人打起来,咱们的进军势必会被拖住。”
侍从继续报告。
“李开芳难道忘了我是怎么教他的了吗?难道他还不明白?咱们的贫民和地主的矛盾,与那些山民和酋长的矛盾是一样的,山里田的确宝贵,可越宝贵越代表着我们必须分田,向云贵的进攻可以缓一缓,但分田这种事情刻不容缓。”
杨丰不满意地说。
很显然李开芳打仗行,这个政治工作能力还是差一些。
那些土人有什么难对付的?
改土归流后,土司们已经变成了地主士绅,那里的矛盾与其他地方并没有区别,一开始土人因为语言和互相不信任之类,对于明军的到达肯定不会欢迎,但这只是需要时间。
“让总政派政工队,挑那些熟悉土人语言风俗的,第七军暂停进军,在已经控制的土人聚居区进行土改,让这些政工队一个寨子一个寨子做思想工作,讲解我们的政策,对于那些敢于阻挠的也不要手软,在没有彻底解决这些地方的土改之前,不得再向前继续进攻,如果李开芳做不好这件事那么等我回去后,就亲自过去给他做示范。”
紧接着他又说道。
事实上他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解决了下层土人,仅仅那些酋长们翻不起什么浪花,就连四阿哥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可见其战斗力本身也是挺渣的,有强大的明军压制,有政工队瓦解其人心,收拾那些山民并不难。
各处战场上的明军战报,就这样在神皇这里完成处理,迅速以电报发回广州,然后发到各军中。
而神皇的舰队继续乘风破浪。
第二天清晨,背衬金色霞光,这支舰队出现在了大沽炮台守军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