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对面洞开的城门背景上,大批的守军士兵正蜂拥而出,在这些士兵的前方高举一面临时制作的降字旗,旗帜下面是一群不断挣扎的将领,在那些士兵的拳打脚踢中,很是不情愿地一步步向前磨蹭着。
何辉立刻翻身上马,紧接着向不远处正集结待命的四千多部下骑兵一挥手,庞大的骑兵洪流瞬间向前奔涌,很快就在那些出城的守军避让中,从他们身旁一掠而过,如风一般径直冲进镇泗堡的城门,同样在城内守军的避让中直冲而过。当他们接近南门的时候,守门的顺军以最快速度打开城门,转眼间这支骑兵就从南门冲出,带着凶猛的气势直扑不足一里外的云集桥,还没等桥头的少量守军反应过来,这支铁骑的前锋就已经出现在了这座至关重要的浮桥上。
这时候徐州城上的刘泽清甚至都还没明白过来呢,因为和明军之间还隔着镇泗堡,其实他根本看不到那里的真正情况,更不可能不知道这座城堡的守军已经出北门投降了,等他清醒过来时候,骑兵一旅的前锋都已经过桥了。
“快,快把他们打回去!”
刘泽清惊恐地吼道。
他可是很清楚这座桥对徐州城的意义,徐州北临着黄河,想从北边攻城就得先渡黄河,在他的计划中一旦镇泗堡情况危急就立刻烧云集桥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明军开炮到现在还没半个时辰呢,这座被他寄予厚望的城堡居然就投降了。
人家还没真正攻城呢!
“李成栋,我杀你全家!”
就在武宁门打开,城内刘泽清最亲信的五千骑兵,蜂拥而出争夺云集桥的时候,城头响起了他那悲愤的怒吼。
“李成栋?拖到一边砍了!”
就在同时,镇泗堡北边杨丰看着跪在面前的守将,厌恶地一挥手说道。
两旁锦衣卫立刻上前,在李成栋的挣扎中,直接把他拖到一边按在地上,一名锦衣卫拔出匕首很熟练地扎进他脖子,原本历史上嘉定三屠的元凶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跪在那里双手不停地胡乱抓着,那锦衣卫冷漠地将匕首一压,顺利从颈椎的接缝切断,转眼间把他的脑袋切了下来。
而此时杨丰已经骑上战马。
他随手将一个勋章扔给那名带领守军投降的小军官,然后从地上抄起他的巨型陌刀。
“前面带路!”
紧接着他长刀一指说道。
“臣尊旨!”
那小军官急忙说道。
随即他转身带着同伴向镇泗堡跑去。
在他身后杨丰立刻催动了战马,带领着他直接指挥的重骑兵旅同样冲向镇泗堡,在城堡守军的叩拜中,这支铁骑的洪流汹涌而入直接穿城而过,转眼间十二面龙旗的前导就出现在云集桥上,紧接着就冲过了黄河,直冲向城外正在厮杀的战场。
实际上这时候顺军已经开始溃败了。
刘泽清所部以战斗力烂无可烂著称,哪怕他最精锐的亲信,也仅仅是不那么烂而已,这些当年在开封之战时候,甚至都被李自成打得可以说一触即溃的家伙,怎么可能抵挡住那些如狼似虎的明军骑兵,要知道骑兵一旅可是至少一半士兵出身于八旗的包衣军,虽然出身不好但那战斗力却是毋庸置疑的,这样两支骑兵对攻的结果会怎样就不用说了。
可以说前者依然是一触即溃。
不过刘泽清也并不准备就此放弃,他无论如何也必须把明军压回到北岸,然后烧掉这座可以说致命的浮桥,否则明军大炮可就堵到徐州城外了,在他的催促下,徐州城内步兵依然在源源不断地从武宁门涌出,背靠着城门列阵,准备迎战已经击溃了他们骑兵的明军。
这城里有五万守军呢!
骑兵一旅立刻停止了追击,紧接着分向两旁让开中间,放后面的皇上和重骑兵旅上前。
首先上前的依然是十二面龙旗的前导,这十二名骑着郑芝龙运来的第一批马瓦里马的锦衣卫,一手提缰绳一手举旗在狂奔中迅速向两旁一分,他们后面内穿胸甲外罩红色龙袍的皇帝陛下立刻催马上前。换乘了一匹郑芝龙用一块怀表,从吕宋的西班牙人手中换来的黑色安塔卢西亚马的皇上,肩扛四米长的巨型陌刀,身后红色披风飞扬,在阳光照耀下端得如同那神灵一般。
“而等岂非朕之臣民,何敢与朕为敌,速斩刘泽清首级以献!”
杨丰长刀一指吼道。
“别听这狗皇帝的!”
武宁门城墙上,刘泽清惊恐地尖叫着。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
“尔等不欲分田乎!”
杨丰控制着躁动的战马吼道。
那些士兵们继续面面相觑
“快开炮!”
刘泽清对着不远处的炮手喊道。
蓦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凉,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他愕然地看着胸前冒出的刀尖,然后颇有些艰难地回过头。
在他身后一名士兵猛然拔出了带血的雁翎刀,紧接着向天空高高举起。
“开城迎皇上,皇上来了分田地。”
刘泽清最后的意识中,只有这句亢奋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