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面前是个瘟神,谁敢朝家里请?可谁又敢拒绝?
北盟对并州的图谋是明摆着的,北方军要往并州开,哪是南匈奴敢挡的?又凭啥让自家部盟来挡?
幽州乌丸部民数十万,半年就让人铲灭了,就是北方军一员将佐,带一支部队过去,哪有他们指挥的份?更别说北方军统帅亲至了,这谁敢指挥?
仙帅脾气好,一向笑呵呵的,不耽误麾下不服,怒杀南匈奴全族啊。
仙帅专坑自己人的名声,在北地都臭了大街了,自己人都坑,坑杀南匈奴又会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面对笑吟吟的魔鬼,匈奴使团皆是脸色惨淡,赶走个于夫罗,来了个更狠的。
于夫罗不过是帮大汉平叛,损失点男丁罢了,这位要是领兵进来,乌丸殷鉴不远,一不小心,整族都没了。
“何劳仙帅亲至。”
去卑一想到李轩领兵进入自家地盘的场景,就不寒而栗,拱手而拜,态度卑微,语气虔诚,态度昂然,“凡仙帅所命,鄙部无所不遵,只需遣一员偏将,鄙部亦无令不遵。”
怕李轩不信,赌咒发誓道,“单于来前已托全权,我去卑以铁弗部起誓,绝不反悔,仙帅旦有所命,无不遵从。”
说着,竟是抽出佩刀,划掌割脸,以血涂额,以草原规矩,歃血起誓。
“好啊,果然是忠贞良将,对我大汉矢志不渝啊。”
李轩对去卑划脸视若无睹,反是对去卑的忠贞大加赞叹,“那我就听你家单于的,暂领护匈奴校尉之职权,按你等西河五万余落,十征一,发两万骑。与塞外黑难,塞泥,塞内平阳,新兴,上党,乐平,太原,奚轲支部与各部羯奴,同发步骑三万,由你等代为征发,合步骑五万,归张世平部节制,我令已发,贵部可愿行?”
“愿尊仙帅将令。”去卑一点磕绊不打,立刻领命。
“很好,我谢谢你,也请你替我谢谢你家单于,对我的信任。并请告诉他,随时可以反悔。”
李轩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我北盟从不让朋友白忙活,你我两家本无隶属,又何来征发?当是我北盟雇佣贵部一年吧,你回去时,先带回200万租金,其后每月,就按200万来。这只是对贵部的谢谊,至于军中军饷与粮秣,由北盟一力承担。若有违抗军令者,买命钱既已先付,我就不再向你家单于解释了,行吧?”
“多谢仙帅。”
去卑松了口气,尽管有海兰察等部“一牛租勇”的先例在前,他还真怕到了自家,只是强征。
李轩笑了笑,实际北方军不是缺南匈奴的兵,更不是非征发南匈奴不可。
之所以有偿征发南匈奴,就是为了与其在军事行动期间,放个不安定因素在身后,不如临时养起来,化“不确定”为“己方力量”。
“不确定”是很可怕,又很令人兴奋的。
“火炬方案”时,北方军本欲驱贼向西,顺势吞并并州,结果被公孙瓒天外飞仙的神勇一枪,扎的计划破产。
此次,北方军欲取的是并州,原定是刘备挂帅,张飞为先锋,大张旗鼓,缓趋南匈奴以南的沾县,吸引南匈奴重心南移,布重兵于沾县以北防备。
苏双由上谷广宁出,塞外迂回南匈奴以北,对西河国掏心一击,取左国城南匈奴王廷。
之后,以二十万南匈奴部民为驱口,与运动至高都封口袋的南进支队,一南一北,扫荡并州。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关中形势,未按预期发展,汉中央军西路军张温部,与围陈仓的凉州叛军,都做了一个最错误的选择。
两个错,两个维持现状,两个对的选择,多种排列组合,唯独两个错的概率最低,可偏偏两者全选了“错”。
长安被白波贼夺取,张温与皇甫嵩并未选择固守,而是只留周慎守陈仓,主力亟不可待的回师,企图重夺长安。
这一选择,导致发现官军东撤的凉州叛军,当日即克陈仓,斩杀荡寇将军周慎,陈仓守军全军覆没。
攻陈仓的同时,凉州叛军即分兵追击东撤的张温部,在五丈原,郿县两次追溃西路军,连带兵败后正在郿县修整的董卓部,再次被乱军冲溃。
西路军回攻长安,变成了向东溃退,面对西凉羌氐骑兵追击,至郿县东已溃无可溃,张温孙坚等收拢溃军入武功,皇甫嵩董卓收拢骑兵北退武功北的美阳,笼城固守,跑不动了。
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马腾,王国等雍凉叛军头目,确实是将才,抓住有利时机,攻陈仓的同时就对东撤的张温实施追击。
可就是选择对了,打的太顺了,连续追溃十余万官军,至武功,美阳之后,又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军事选择。
分一部裹挟武功,美阳周边乡民,就地围困武功,美阳两座县城,主力马不停蹄出右扶风,继续向东攻击,寇略京兆,攻打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