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分发最后一批粮食并没有自己去,而是终日在自己房内看书,或者是隔着门与众人议事,不让任何人接近他。
一直到有一日他突然晕倒,大夫来了之后,叹了口气,王爷染上瘟疫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而府内也查出好几个患上了瘟疫的人,包括那个已经被贬的襄阳郡守。
细细清查,所有人唯一共同接触的,就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而宋慎远上次既没有与那女子接触,也未曾用过那女子送来的饭菜,是那女子把患了瘟疫的人的体液涂抹在了门上。
原来这才是她那夜徘徊的原因。
大家惊慌了,宋慎远一旦出事,京城饶不了他们,估计赐死都是轻的。
而宋慎远虽然消瘦了些许,但是当机立断的下令封锁消息,不让除了府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且每日隔着门安排之后的事情,众人终于也没有乱了阵脚,把最后一批病人处置好,未再让瘟疫在城中爆发一次。
宋慎远依旧是每日病容躺在床上,用修长的手指翻看着些书卷,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宋河说着话。
每日有医者来隔着床帘同他诊脉,开一些并无多大用处,但是能缓解症状的药物。
荀文他们虽然依旧按照指示在形式,可是内心却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爷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王爷一倒,那么不但是他本身,整个皇贵妃一党都会像当初王爷失踪的时候一样,受到重创。而皇贵妃的幼子才十岁,要重新东山再起也要接近十年。
不知为何,而过了几日,城内竟然慢慢流传出宋慎远被感染的消息。
明明很早就已经下令封锁了。
民众开始暴乱,而宋慎远出门亲自镇压,依旧是面容沉静,布置得井井有条,看起来并未像是病容,谣言才不攻自破。
就在当天夜里,有数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刺客趁着月黑风高前往郡守府中,被早就已经带重兵把守,埋伏好的苏辛横等人一举抓获,带入地牢。
而此刻地牢内已经抓了数十人,那些人衣着破烂,全部不但被铁链捆在柱子上,且琵琶骨也被打穿锁上铁链,相当于武功全废,一股令人干呕的腐烂,甘水和血腥味在地牢里蔓延。
闻到那气味的宋河有些难受的呛了一下,宋慎远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仔细看,这其中竟然还有一名女子,就是那卖身葬父的人,当时被拖出去竟然被关在了这里。
她看起来似乎是被人凌辱过,头发异常凌乱,衣冠不整,下身似乎淌着血,奄奄一息的靠着铁链支撑着体重,却又被人吊着一口气,死不了。
荀文恭恭敬敬的对宋慎远说,“王爷,传谣之人,这几日潜入之人,以及那下毒的女子,一共六十三人,都在这里了。”
而宋慎远眼底一派清明,步伐有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那日出门镇压暴乱并不是装着没患病,而是真的并未患上。
一出引蛇出洞的戏而已。
这才叫坐牢。
那日宋河被宋慎远关在牢里简直就是邺王府地牢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