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并三十岁才开始修练,跟几岁开始就专门修练的孩童相比,是起步很晚了。家人也并不要求他修练成什么样,就图他摆脱亚健康就够了。毕竟钱并家当时虽说不怎么富有但也还过得去,几十年前能顿顿吃上肉饭,用肥皂唰洗身体。
钱并一直觉得他家不能说好,只是对比领里街坊来说要好上许多。所以钱并在他们那算是可以横着走了,谁让他父母工资高有钱呢他父亲一个月一百三十多元、母亲一个月一百一十多元,和周围一个月才三四十的人家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于是钱并从小到大屁股后面都跟着许多跟班,当他踩着自行车行驶过路面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钱并来了。他觉得自己家不算有钱,但也沾沾自喜自己比那些手表、自行车的家伙好多了。再加上才刚刚修练了一年就有不少长进的武道,钱并简直整个人都是虚浮的直到他膨胀的心撞上了高一笙对,就是高一笙打乱了钱并一辈子的节奏。
第一次见高一笙,钱并是局促的,就像一个农村来的二流子跟上流社会的公子哥相遇那般不堪入目。钱并身材修长相也英俊,穿的中山装在他身上还挺好看,可他因为修练衣服难免有些邋遢。而高一笙就像一尘不染的贵公子,穿的是国外他不认识的面料,坐的是他们家买不起的汽车,手上拿的包也是“洋玩意”。
踩着蹭亮皮鞋下来的青年有着如同诗人般清冷容貌,当他看向钱并的瞬间钱并就懵了。
钱并那天做了他三十一年最丢脸的事,他跑了,在高一笙想要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先跑了。回到家钱并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死活不愿出来,他为之得意的新衣服被丢弃在地面上,家里为了他花一百块买的手表跟着这些衣物一起。钱并父母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百般套话才知道儿子变成这样是因为市里新来的家伙。
“跟他相比我就是癞蛤蟆”当时的钱并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不过钱并总不能永远躲在家里,消沉了两天他还是得乖乖去修练学习。这天,他又遇上了高一笙。二十来岁的高一笙趟在凸起的岩石上,手里捧着他看不懂的洋书。见到他高一笙友善的笑起来,他一笑眼睛就会弯成两道月亮,看起来温和又纯净。
于是这天,他破天荒的又没去修练。他赞叹高一笙的名字有文化不像他还是父母翻了字典才起了这么个名字。高一笙的爷爷在部队很有份量,爸爸妈妈下海经商,姐姐还是个很有名字的明星,那是钱并仰望都仰望不起的程度。可高一笙并没有因此感到很高兴,他看起来并不健康,跟身体强健的钱并比高一笙宛如根豆芽菜钱并很是嘚瑟的给他表演了一套拳法,看的高一笙直羡慕,当钱并表示可以教他时高一笙却拒绝了。
他无法修练武道,能学几招几式保命的,或是练练内力就足够。他跟钱并说,他从小就跟常人不一样,他走路能听见“声音”、他睡觉能听见“声音”、他对着镜子也能听见“声音”那些声音说的都是未来的事或者别人心中所想的事,他快要被这样的自己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