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放开。现在又要用真爱, 把我哄回来
永兴帝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以前的冷若冰霜、誓死不从, 变成了热情似火, 投怀送抱。
永兴帝一时受宠若惊,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永兴帝是个十七岁的毛头毛伙子, 只是短暂的呆滞,爱火一点, 腾的一下升起来, 纪太后随便一撩, 他就把过去的冷遇抛开, 俯身吻过去。
“咳咳”
一旁装瞎了眼、尽力把一把老骨头缩到柱子后面的宋院判轻咳一声。
“滚”永兴帝怒目而视, 这也太没眼力见了你早该识时务的悄悄退下
我不应该在这里,看着你们有多甜蜜。但是宋院判也没办法啊,提醒干柴和烈火, “皇上,太后这次在积水潭伤了胎气,千万不可以同床了。”
倘若伤了皇嗣,宋院判要陪葬明明和我无关好不好
这老头子真是扫兴,永兴帝瞪着龙眼,“不是喝过安胎药了吗”
宋院判几乎要给这个第一次当爹的少年天子跪下了,“安胎药治标不治本, 还需太后和皇上小心。”
永兴帝恨不得把宋院判掐死, “闭嘴, 快滚。”
宋院判第一次违抗君命,不敢滚,他走了,万一烧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死定了。
还是纪太后理解宋院判的苦衷,“宋院判退下,哀家失去过一个孩子,哀家不会再重蹈覆辙。”
言下之意,就是在胎儿没有安稳之前,她不会睡皇帝。
不睡皇帝保平安。
母性护犊子,纪太后比皇帝靠谱多了,宋院判一溜烟的跑了伴君如伴虎,你们以为我愿意留下来当灯笼啊。
宋院判刚跑出去,田七也仓皇跑回来,一老一少差点撞在一起。
宋院判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别进去,皇上来了,无召不得入。如今太后恢复记忆了,好大的君威,不再是那个平易近人的失忆太后,你伺候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大说大笑、百无禁忌的。”
宋院判担心咋咋呼呼的田七闯祸,这三个月的相处,纪太后对宋院判没好脸色,但是田七对宋院判很照顾,经常在中间调停。
田七心中有鬼,扶着宋院判坐在松下的石凳上,“宋院判也觉得太后变了”
宋院判说道“你才服侍纪太后多久十年前纪太后当嫔妃时初次有孕,我只是一个小太医,从那个时候我就专门给纪太后调理身体。纪太后封皇后,以前的院判告老还乡,是纪皇后极力促成了我执掌太医院,十年君臣。我最了解纪太后,这才是纪太后本来的模样。”
“你记住,太后从来没有变。那三个月的太后只是病了。”
为了不惹是非,田七狗腿的给宋院判捶背捏肩,“我散漫惯了,伺候不了现在的太后。太后好像也不喜欢我,连我叫什么都懒得问。可是我知道太多秘密,皇上太后都不会放我走,回到丙子库当差是不可能了,总不能当个废人,我想给宋院判打下手,熬药添柴什么的我都会做。”
其实纪太后没有赶田七走,但田七今天感受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她熟悉的纪云是个温顺的小猫,吃饱喝足晒太阳。
现在的纪太后是老虎,猫和老虎完全不一样,却有一个躯壳,她害怕啊,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找个借口逃避,保住小命要紧。
宋院判这些天事必躬亲,累得够呛,但是田七还不知道纪太后怀孕,万一从药材里发现天机,反而会害了田七。
不知道才安全,无知是最好的保护伞。
宋院判拒绝了田七,“隔行如隔山,你又不懂医学。现在伺候太后的都是皇上的心腹,你若害怕出错,就别往太后跟前凑,太后不召见,你就在房里待着,闷了就在琼华岛散散步千万不要出琼华岛半步。”
田七不死心,“不会我也可以学啊,我的名字就是一味药,和医学有缘。”
宋院判不想把无辜的田七卷进来,这皇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就是改名叫人参也不行。”
田七软磨硬泡,宋院判就是不点头。
广寒殿。
永兴帝和纪太后因顾忌胎儿而做不了想做的事情,只能深情相拥,好像恋人久别重逢。
永兴帝诉苦,“这三个月我天天都在煎熬,你忘记了过去种种,只把我当儿子,而我只想和你同眠共枕。”
“最终纸包不住火,你发现怀孕,还猜出父亲就是我。你害怕甚至厌恶肚子里的孩子,我为了唤醒你的记忆,把你带到我们经常私会的地方”
纪太后打断道“清风庵的湖心画舫”那真是个约x好地方,无论弄出什么动静都只有湖里的鱼知道。
永兴帝双臂搂的更紧了,“你终于记起来了就是那里,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就是在那里有的,但是无论我怎么和你解释,怎么含你的耳垂,吻你的肩窝,你都没有反应,还把我当成登徒子,屡次要跑,我把撑船的竹篙扔了,你干脆跳水吓死我了,幸亏你会游泳。”
“什么”纪太后抱着永兴帝的手松开了,“那时候的我会游泳”
永兴帝笑道“是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居然会游水,我还不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身子方便了,我要你亲自教我游水,就像”
永兴帝在纪太后耳畔呢喃道“你亲自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是纪太后把清纯小处男变成了撑船小能手。
永兴帝呼吸急促,双手开始不老实了,伸进了晋江原创网不可描述之处。
纪太后拍开他的手,“宋院判的医嘱你忘记了”
“我不碰你。”永兴帝缩回龙爪,拉着纪太后的手,撒娇似的说道“你碰我吧。”
纪太后却没有了心情,夺回双手,“等等,你说我会游泳,是真的”
真正的纪太后有股不怒自威之气,情到浓时,她可以化为最缠绵醇厚的温水,让人恨不得溺死在她那里。但杀伐决断时,她是不容侵犯的寒冰。
纪太后一变脸,永兴帝立刻成为温顺的忠犬,老老实实端坐,不敢再纠缠,说道“你游的很好,还救了我。我觉得你那时候已经记起一些往事,要不然你怎么可能去救一个刚刚非礼过你的男人凭你的倔强脾气,早就把我给”
永兴帝立刻想起了那个不愿意回首的夜晚,话语戛然而止。“所以我虽伤心,但觉得还有希望,你反抗我,骂我无耻,但你本能还是会救我,你毕竟是爱我的。”
纪太后下了罗汉榻,坐在书桌前翻阅薄薄的起居注,这三个月纪太后的记录,就像是另一个人,如果说是因为失忆而性格大变,可为何游泳这事情会无中生有呢
真是令人迷惑。
纪太后百思不得其解。
情人终于回来了,短暂的温存如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永兴帝相思之苦,他就像蝴蝶恋着花朵似的蹭了过去,“你又不理我了,想什么呢。”
永兴帝就像一只小狗似的求安慰,求抚摸,想再次来个爱的抱抱,真是人前人后两张皮,有两幅面孔。
在别人、包括在亲娘李太后面前君威如山,凌然不可侵犯,说一不二。
但在纪太后面前,他会歇下所有坚硬的外壳,会耍无赖撒娇,把最柔软的腹部亮了出来,要爱人给他顺毛。
纪太后怔怔的看着起居注,“这三个月的我的表现太奇怪了。”
永兴帝从身后抱住纪太后,“无论你多奇怪我都喜欢。这三个月你任性妄为,异想天开,我不答应,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讲道理。看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心疼啊。以前总是你迁就我,现在轮到我迁就你了。所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无论多么荒唐,甚至你要把五弟召回京城,我也照做。”
“什么”纪太后大惊,“我把五皇子弄回来了怎么可能起居注上没有写,难道我看漏了。”
纪太后又翻开起居注,依然是吃饭喝茶看话本小说看孔雀跳舞的闲散日常。
永兴帝说道“五皇子是我偷偷召回来的,连李太后都不知道,这事属于机密,毕竟当年是我下旨废了五皇子的爵位,将他圈禁凤阳,我是君,怎可动当众出尔反尔,所以起居注里没有记录。”
纪太后问“五皇子人呢”
“次日就送回凤阳了啊。”永兴帝说道“五弟因金太嫔之死,不肯认你,他还真是个有骨气有原则的人。夫子们把他教养的很不错。”
纪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金锁不是已经废为庶人了吗何时升了太嫔金锁做出那种事被我亲自下令杖毙封口。我留下五皇子性命,请名师教导他走正道,不要像他生母那样被欲望和野心扭曲了性格。但绝对不会把五皇子这个隐患弄回紫禁城”
永兴帝说道“是因你去丁字库找故友蔡眀姬,非要和蔡眀姬重拾过去的友情。蔡眀姬就以召回五弟和寻找失踪的曹静为条件,你答应了。”
纪太后问“蔡眀姬人呢”
永兴帝说道“走了,去了荆州,确认你对曹静的事情没有说谎。我也不知道你为何纠结这些陈年往事,但你既然开了口,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随便你折腾,区区一个丁字库小女官,无关紧要。谁也不晓得你和她说的私房话,等蔡眀姬从荆州回来,你问她便是。”
永兴帝扶着她躺下,“思虑过重会影响胎气,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纠结往事,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向前看。”
纪太后左思右想也没个答案,也只能等蔡眀姬回来了,她是个闲不住的女人,稍躺了一会了,就说起了正经事,“旋磨台和积水潭的刺客,幕后主使和李太后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