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香解释道:“正是,建国公十五岁就在外征战,当时辗转于各地,便由上峰保媒娶了孟氏,也就是绫州的孟氏。”
“孟家我知道,绫州赵氏出事就是由孟氏首告,孟家也是天子近臣,掌管着户部,都说孟家很有钱,又有个侯爵。”这还是赵家出事后,姐姐跟她说的。
藕香点头,“正是,孟家也是高门显爵,这位孟夫人便是咱们姑爷的亲娘。”
见如荼准备追问,藕香笑道,“奴婢再跟您慢慢说这建国公府的恩怨,这孟夫人肚子很争气,进门就怀了孩子,和建国公感情也很好,在她肚子大了的时候那场仗终于打赢了,连连征战,寄信收信都不方便,三年前的家信肃大人才收到,这信上说肃老夫人的侄女江氏过来,信上说江夫人很可怜,父母都在战争中双双离去,把二人八字合了之后,便直接娶了亲。肃大人得知了,想回去解除亲事,没想到族里早已把江氏当成正经的夫人,且江氏还为肃大人的父亲守孝了几年。这就只好两头大了……”
“怎么就两头大了……肃大人既然已经娶了亲,就该说清楚,江夫人那时候想必年纪也不是很大,收为义女也不是不可以再嫁啊?”如荼如此想道。
到底藕香年纪大点,她心道,男人都是偷腥的猫,惯会怜香惜玉,那位江夫人指不定生的很美,才让肃大人把持不住,可这话就不好对如荼说了,只好道:“这事郭氏说的含含糊糊的,奴婢也不清楚。”
如荼表示了解,这种事情是阴私,也不是很光彩,她也没有追究了,便问起:“那江氏夫人和孟夫人都生了几个孩子?”
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藕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孟夫人头胎生了个女儿,现如今是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为人最是贤惠,紧接着孟夫人又生了次子肃雱和咱们姑爷还有一位小爷今年也十五岁了。江夫人生了长子,娶的媳妇是庆王之女安福郡主,还生了一位女儿,进宫做了皇妃。”
如荼听了半天,头痛道,这还真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第4章 对越女好
还有三日就要出嫁,婆家来人迎亲,却不能随意见到新娘子,这让如荼本来想亲自找郭氏过来说话都没有这个机会。
楚氏俩个女儿要出嫁,她帮如荼打听的时候还要帮如云打听,这样让如荼对肃家知之甚少。
丁氏一贯最知道如荼的心意,她原计划准备暗中买通一两个丫头打听一二,但这些人教养极严,轻易不多说话,丁氏也没办法。
“既然如此,我们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到了燕京再见机行事,再说了路上总有机会的。”如荼怕丁氏露了马脚。
“是。”丁氏很以为然。
说完,她又道,“二姑娘,老太爷送了四个姑娘过来,奴婢去看了一下,真是貌美极了,这估摸着是给姑爷的,您看……”
如荼明白丁氏的意思,祖父这个人即便明面上看着给了这么多嫁妆给她,也给予她和姐姐特殊待遇,但这一切都不是真心爱她们,女子生产是一道难关,或者后宅中斗争失败了,那么这些跟着她的人,四个人中但凡有一个得宠就会为越家探听消息,有孩子的更会获得越家支持。
可她却不愿意这样,她虽然身不由己,但是以后嫁出去了,就不想做越家的傀儡了,她又不是工具人,日后总要为自己活着。
故而,她对丁氏道:“这些人的卖身契递过来了吗?”
闻言,丁氏一笑:“老太爷让大管家送她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奴婢放在那个楠木匣子里。”
“那就没事了,好好的姑娘做什么妾,以后我自有分寸,现在就当不知道的,给她们二等丫头的份例即可。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只不许她们进来我的房间。”
丁氏点头,“这是自然。”
如荼这里一等丫头四个,二等四个,三等若干,越地的穷苦人家走投无路都会卖身为奴,最希望的去处便是两位越女这里,越鹏为了抬高她们的身份,买了下人越多越好。可她身边唯一可信的也只有那几个,其余都是祖父越鹏的人,并不可信。
她拉着丁氏道:“姐姐那儿我这些日子不便走动,过会子你打发人去说一声,就说晚上我过去和她一起吃饭。”
丁氏指了茯苓道:“你去大姑娘那里去说一声,咱们二姑娘想和姐姐吃顿饭。”
茯苓领命而去。
至下午,轿撵先抬了过来,越如荼把外面的帘子拉上,外边的人都看不到里面的模样,在附近走的肃家的下人都有几分好奇,但一日未嫁,别人仍旧是越氏女,住在旁人家里,肃家人不敢置喙。
姐姐这里堆满了一切红色的物事,大红色的嫁衣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完成品,凤凰好似要涅槃重生,凤羽华光灼灼。
“姐姐,这件嫁衣真美。”
越如云只有在妹妹面前才表现的真实,她冷笑:“这些贵重的东西都是从沧州送过来的,哪里是送给我的,怕是送给祖父的才对。”
她见妹妹懵懂,遂拉着如荼的手道:“你我姐妹二人都是身不由己,但以后切记出去这个越家,我们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祖父也不一定能够管得了我们,爹娘二人以后有了小儿子,在家里祖父不会难为,但是咱们就不能受到辖制了。如果妹婿不成,孩子你怀了也必须打掉……”
如荼知道姐姐一向有些惊骇世俗,这些年她也能够接受她的某些思想,但是这个,她就不大赞同了,“姐,你别总想着去哪里就受苦,一开始就摆成对立阵营,须知这世上的事情好坏也不一定是外人说的那样。”
她宽慰如云的话,估计如云也听不进去,她常常就是这样偏执。
但姐妹二人毕竟从小相伴一起长大,所以如荼笑道:“你就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姐妹二人从来性情都不大相投,如云厉声道:“你就听我的,若是过不下去便和离了,千万别忍着。”
“姐,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你也是知道咱们身边那么些越州跟随的仆人,怎么会看着我们胡来,你现在嫁过去,暂时是没事的,若真的过不下去也要徐徐图之,否则乱世狗不如太平人,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女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活着被人当成玩物才受罪。”她并不懵懂,在最后要离别的时候一定提醒姐姐不要冲动才好。
如云也知道妹妹的好心,只是她一想起陈涧停妻再娶,她就过不去这个坎儿,若是像妹妹嫁的人,最起码是初婚,人也没什么问题,哪里像她。
但意识到可能今天见面之后,以后很难再次见面,姐妹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危险话题,而是把话题转到其他身上,如荼把谢家人做的事情说了一遍,显然如云没有遇到,她看着仅仅只着月白色毫无修饰的衫子的妹妹,仿若一颗高洁典雅的兰花一样,从外表看,妹妹绝对很有欺骗性,再加上她修养极其好,从不外露任何情绪,总是显得纯洁懵懂。
这样也难怪谢家的人小看了她,真的以为她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殊不知妹妹的能耐那是非同一般。
她赞许的看着如荼,“就是要这样做,对待那些想利用你的人,绝对不要心怀仁慈。”
如荼点头。
很快三天就到了,越家同时嫁二女出门,排场大的连绫州的人都骑着马凑热闹了,肃家精兵穿着红袍,个个精装威武,北地人的高大精神让看官们都精神一振。越如荼的嫁妆更是让人咋舌,新娘子在前面坐着七宝马车,后边跟着的人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
沧州在南边,结亲的人人打扮精致,马都是雪白色的,越如云的嫁妆越看不到边。
府内府外除了谢家之外,人人手足舞蹈,兴高采烈。
越从玉再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小姑娘算计了,她跟女儿谢挽连带着儿子全都被禁足了,除了住在这里的一亩三分地,哪里都不能去,便是跟诸老太太请安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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