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讲不出话了，因为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总觉得一开口便会将胃里的存货全都给喷出来。

老烟开着车在燕京城外兜着圈子，我终于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溜那群人，让他们以为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但最终当老烟将车子停在文物局门口的时候，我怀疑他们估计都能气吐血。

“老烟，你可是要了我的命。”我极力忍住，没让自己倒下，硬生生撑到701，这才回宿舍吐了昏天暗地。

“老烟，长安，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伢仔惊愕的道。

我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向他，问他怎么还没走？

“你还好意思怪我，我可是一起来就看见你和老烟的后脑勺了，也不知道你们急匆匆的去做什么，我这心里不安定，当然要等你们回来了。”伢仔靠在我床上，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不安定的样子，就差给他搞个茶杯再听个收音机他就好过老年生活了。

老烟一把拽起伢仔：“去，将我停在外面的那辆车开走。”

“开哪去？”伢仔懵了。

老烟搓了搓手让伢仔爱开哪去开哪去，反正天黑之前别回来就行。

伢仔一头的雾水，不过一听老烟说这事儿非常重要，还是兴冲冲的去办了。

等老烟确定伢仔开走，这才招手带着我从701的后门溜了出去。

“这还有后门？”我转头看着我钻出来的门，看它缓缓的合上，和周围的墙壁融合的严丝合缝，嘴巴张的都能塞下鸡蛋了。

老烟道：“特殊部门总有些保命的法子，要是就那么一个门，真有什么急事，可来不及反应。”

这次老烟没有开车，而是带着我直接往白队暂住的地方走去，反正也不算远就当是活动筋骨了。

一路上老烟都没有说话，显然比较担心，我也不好劝他什么，只好加快赶路的速度，好在我们俩的速度都不是常人可比的，一个小时后便到了那扇破破烂烂的门前。

老烟轻轻的敲着门，嘱咐我尽量不要出声，我知道他是害怕担心被附近的邻居听到，到时候又传了出去。

他敲门敲的很有规律，长短各有不同，重复三次后，门骤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唰的就将老烟给拉了进去，然后狠狠的关上了门。

我正愣神，那只手又探了出来，这次拉的是我。

“什么情况？”看着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我就差直接拔出匕首了，好在拔出之前看出了眼前的人正是老烟的那个姓程的朋友。

老程瞥了我一眼，一脸嫌弃的问老烟怎么还带了一个小的？

“别废话，我师父呢？”老烟黑着一张脸。

老程神色立刻暗淡下来，也来不及追究老烟为什么要带我了，低声道：“你们跟我来。”

我和老烟神色立刻一变，但也什么都没问，默默的跟上了老程。

老程的屋子破破烂烂的，总共也就两个房间，厨房还是在院子里乱搭的，但此刻我也顾不上看这些，心中像打鼓一般的砰砰直跳。

他敲了敲右边房间的门，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应答声，老烟猛然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随后我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师父！”

第三百八五章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

我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这时候却进退两难-----此时白队正躺在床上，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

这短短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烟喊了一声后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还是白队先开口了：“老烟，是你来了啊。”

“您、您……”老烟您了半天也没有问出来，眼眶倒是先红了。

我刚想默默的退出去，白队已经看到了我，她笑着冲我道：“长安，你进来。”

老程将我推了进去，然后在外面将门给关上了。

老烟稍微镇定了一下，询问白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在一旁问是不是有人害她？

白队苦笑一声：“若是有人害还好，可惜不是……”

“那是？”老烟不解的问。

白队叹了口气：“不过是老了。”

老了……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词的意思，等看到老烟花白的头发才想起来，虽然白队不比老烟大上多少，可那也是大。更何况她还过了十几年非人的生活，也得亏是她才能坚持到重见天日的这天，随便换一个人可能已经成为一抔黄土了。

“怎么会这样，药罐子他、他不是给您看好了吗？”老烟攥着白队的手，不敢相信。

白队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孩子确实治好了我，可惜，是我辜负了他。”

我和老烟都没有说话，因为知道白队还有后续。

果然，白队扶着老烟的手坐了起来：“只是我这身子实在是油尽灯枯了，倒是枉费了那孩子的一腔好意。”

老烟背过身擦了擦泪，白队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长安还在呢？”

可我并没有比老烟好，从刚刚已经偷偷抹了好几回泪了：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向来都让人心酸。

白队算是两样都占全了！

油尽灯枯四个字就已经摒弃了所有的希望，就算我和老烟再怎么不承认，可白队的状态已经在告诉我们，她确实已经走到了最后。

“老烟啊，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你给我翻案的时候，若是不能，便让这件事情过去吧。”白队道。

“别胡说！不过是老了，我和长安给您养老便是。”老烟强装笑脸。

白队也配合的应和了几句，但最后还是绕到了701身上，她嘱咐了很多，一桩桩一件件都能听出她对701的不舍。

“您好好养着，等我将刘寒秋的狗头提来，您心情一好啊，指不定就好了。”老烟轻拍着白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