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是最无须解释的东西,每位父母都会将孩子视为所有,而孩子为了父母深渊薄冰又有什么稀奇?
沈桐儿从来就不会思念抛弃自己的陌生人,对她而言云娘才是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一位母亲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呕心沥血地把女儿养大,却连她的皮肤是黑是白、眼睛是大是小都不知道,这实在是……
御鬼师注定活不了太久,身为御鬼师的云娘已然时日无多。
如果能让她在去世前看看自己到底长了什么样子,那该有多好?
思及此处,沈桐儿不禁握紧了拳头,才不愿再多管三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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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乌云般直压下来的枝叶让夜提前到来了。
迷雩山上果然没有多少人类行走过的痕迹,除却总是突如其来的悬崖峭壁,便是一脚伸一脚浅的泥泞。
无所谓有路,也无所谓无路。
沈桐儿沿途留下刻痕帮自己辨认方向,没多久就爬得气喘不止。
她丝毫不敢怠慢,努力睁着大眼睛瞧向最黑的地方打量。
因为这里时不时便闪烁出星星点点的红,显然是有异鬼生活着的证明。
虽然猜不出前面会有什么结果等着自己,但是去勇敢地探探究竟,总比夜夜在南陵原坐以待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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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此夜来进到山中的并非沈桐儿一个,她的身后,还尾随着鬼祟的许乔。
已经服下师兄所给的避毒之药,这个没太大本事的少年依然很紧张。
毕竟他的任务,是要趁沈桐儿不备将其除掉!
杀人是什么感觉?
这个答案许乔还没有机会知道。
自从他承担上如此可怕的“责任”,心里便像坠了石头,每时每刻都莫名沉重到难以呼吸,以至于根本没机会离沈桐儿太近,就已经满手是汗、再握不住剑。
那在城里飞来荡去的姑娘似乎不习惯南方陡峭的山路,她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到半山腰处,也不记得之前摔了多少回,衣服破破烂烂,双手布满血痕。
许乔见沈桐儿停了,自己也停了。
憋着呼吸躲在颗一人环抱不住的古树后,腾出手来在长袍上抹了抹汗,才重新握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