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侧过头,身后的石壁上已然密布着乳白色的指甲。
“这些指甲,是活的吗?”苏木走出两步,离那面墙远了些。
梁京墨伸手抠下一片指甲,在指尖捻为齑粉:“指甲是死的,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它在警告我们,不要再往前去了。”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宋初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当然是要进去的,他们的目的不就是弄清这些指甲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穿过陪葬墓墓室,又是一段幽长的墓道。
这里的墓道比之先前更为阴冷黑暗,许是时间不允许,这段墓道还没有来得及装上照明用的壁灯,只能靠手电筒照亮前路。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墓道内的指甲更加明显。
“注意着些,这里的指甲比之前露出土层的部分更长一些,恐怕随时会攻击。”走在最前方的梁京墨边走边嘱咐着。
宋初亦步亦趋跟在梁京墨身后,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考虑着如果在这里放把火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苏木手心的符纸就没有收起来过,方便他随时处理情况。
大约十分钟后,三人又进入一间陪葬墓室,规格同先前那一间并无二致,棺木和陪葬品的情况也是一样,三人便没有在此多花费时间,继续深入墓室。
墓道里固然看着吓人,却并没有出什么实质的乱子,三人安安稳稳地到了主墓室的石门前。
看着面前紧闭的石门,苏木脸色严肃:“如果我没有记错,医院的那几个家伙说,他们已经把石门撬开了一条缝隙。”
宋初点点头,她也记得是这样。
但是实际上石门关得严严实实,让她怀疑是不是那几个家伙出现了幻觉。
梁京墨蹲在石门前:“石门上的确有被撬过的痕迹,地上还有半个脚印……另一半应该被石门压住了,说明石门确实曾经打开过。”
“那我们现在要打开吗?”苏木两手举起六张符咒,十分谨慎,“要不要先贴上?”
梁京墨用斩魂剑抵在门缝处,尝试着往里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宋初揉揉眼睛:“这石门上是不是有花纹?”
苏木也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却没有发现宋初口中的花纹:“你大概是眼花了。”
宋初不信邪地将手套脱了,直接上手去摸,果真感觉到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梁京墨从包中拿出一盒白色的粉末,往石门上抹去。
小时候大家大概都做过一件事,将硬币或者带有花纹的物什放在一张不算太厚的纸张下,均匀地用铅笔在纸张上涂抹,最终硬币的图案或花纹,就会被拓印在纸张上。
这是一种显影的方法,梁京墨现在做的事情原理也差不太多。
随着白色粉末被涂抹在石门上,一个繁杂的图案逐渐显现出来,乍一眼看上去,如同骇人的鬼脸一般。
在黑暗的墓道中,只有手电的灯光打在这有些阴诡的图案上,更显可怖。
本就比外界温度低了许多的墓道,此时似乎又添了几分寒意。
“这是什么意思?”宋初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梁京墨闭了闭眼睛:“在墓室入口雕刻猛鬼图案,应该是威慑外面的人,使之不敢轻易进入。”
“但是图案画得这么不明显,威慑的效果……恐怕不怎么样吧。”苏木撇嘴。
梁京墨盯着石门上的图案观察了许久,突然举起斩魂剑一剑扎在了猛鬼图案的眼睛处。
几乎同时,墓道内的指甲如同飞射而出的利剑向着三人袭来。
宋初双臂张开挡在梁京墨和苏木面前,火之心在她面前咫尺之处形成一层火遁,只要那指甲一靠近,便立即化为灰烬。
梁京墨一鼓作气,用斩魂剑生生将石门扎了个通透,有暗红色的血液从斩魂剑与石门的交界处蜿蜒而下,如同血泪一般。
伸脚踢了踢有些失神的苏木,梁京墨让他准备好符纸。待他一拔出斩魂剑,苏木便将数张以宋初的血绘制的符箓点燃,塞在了斩魂剑所破开的洞口。
纸符塞进孔洞没多久,宋初便察觉到指甲的攻势越来越小。不过五分钟时间,墓道内便已经看不到指甲的影子。
梁京墨不再犹豫,将斩魂剑插入石门的缝隙中,使劲一撬……
黑色的烟雾扑面而来,散发着令人眩晕的恶臭,如同腐烂的尸体一般,直熏得人头脑昏沉,像是做梦一般的感觉。
梁京墨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血腥味霎时充斥了口腔,疼痛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手电的光芒打偏了,梁京墨却在不甚清晰的灯光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灯光打过去,却又看不到了,叫人恨得咬牙。
宋初和苏木晕乎了足有一刻钟才回过神来,手软脚软走不动道儿。梁京墨也不敢就这样把两人拖进去,只得在门边探入脑袋观察。
主墓室大概有一个半陪葬墓室的大小,墓室的墙壁十分光滑,甚至有些反光。梁京墨自己一打量,这墓室的墙壁竟然是由玉石砖块堆砌而成。
待宋初和苏木恢复了体力,三人迫不及待地进入主墓室,寻着墓室内的烛台点燃,好歹算是添了些许光。
看着室内的景象,宋初踩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整间墓室全部由玉石打造而成,无论是中央的棺椁,还是脚下的地面,还有承载着火光的烛台,都是玉石质地,令人咋舌。
三人围在玉石棺椁周边,正商量着要如何打开它,突然听到一声响动。他们刚刚打开的石门,竟然又自己关上了。
苏木叹了口气,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落进坑里了?”
“你的感觉没有错。”梁京墨的手搭在玉石棺椁上,眼神看着墓室的一个角落。
宋初和苏木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具白骨正晃荡着朝他们走来。
不只是那个角落,越来越多的白骨出现,逐渐围住梁京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