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大长公主李清茹也在筵席上坐着,远远看着对面盛长乐那春风得意的模样,想着她已经嫁给了徐孟州,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贱人怎么命这么大,翠山那么多人都整不死她!
李清茹越想越就越气,当时便脑子一热,端着身姿,故意放大音量,生怕怕谁听不见似的,“我先前听人说,熙华郡主婚前在翠山被劫匪掳走,险些被玷污了,不如郡主跟大家说说,这事情是否属实?”
众人听闻此话,顿时哗然一片,目光都齐齐看向盛长乐,似乎在等着她回答。
徐太后显然也有些惊诧,瞪大眼看向盛长乐,询问,“熙华当真有此事?”
众人质疑的目光,嘈杂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利刃,铺天盖地朝着盛长乐袭来,当时她心下就是一沉。
父亲已经尽力封锁消息,也不知李清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若是这件事传出去,自然会惹人非议的。
李月自然是不相信的,赶紧用胳膊撞了撞盛长乐,想让她赶紧出来解释,“汝阳又想污蔑你!”
不想盛长乐秀眉微蹙,沉吟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却是坦然承认了,“熙华不敢欺瞒太后,确有此事。”
席上顿时炸开了锅,贵妇们都开口明目张胆的议论了起来。
“她当真被劫匪掳走过!”
“莫不是真的被匪徒给羞辱了吧,那样竟然还有脸恬不知耻的嫁给首辅!”
“我看说不定首辅还被她蒙在鼓里呢,不然怎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是让首辅知道她有这种事有意欺瞒,肯定要把她扫地出门!到时候新妇便弃妇,那才有好戏看了。”
“……”
你一句我一句的,诸如此类的言论,越说越是难听。
众人看向盛长乐的目光,由一开始的羡慕,渐渐转变为了现在的质疑和轻视。
徐太后隐约听了那些话都觉得有些不堪入耳,面色沉凝,厉喝一声,“都闭嘴!熙华,你最好解释解释。”
一旁李清茹别提多得意,唇角微扬,阴阳怪气的跟着附和,“就是啊,熙华郡主千万要说清楚才是,可别让首辅被人连累得遭人非议。”
在徐太后的威慑之下,众人议论声这才彻底安静下来,一时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眼巴巴等着盛长乐做出解释。
盛长乐站起身来,面向太后的方向欠身行了个礼。
她那声音宛若娇莺,袅袅传来,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回太后娘娘,熙华那日出城,确实路上遭劫匪,险些命丧黄泉……可这件事,熙华并未有意欺瞒首辅,相反,首辅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众人诧异,面面相觑,都稍微有些吃惊。
盛长乐继续照实说道:“首辅不仅知道,当时还要多亏了首辅出手相救,我才得以幸免于难……”
随后她娓娓道来,把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说她在逃跑途中,正要被劫匪一刀斩杀之时,是首辅从天而降,手持弓箭,将匪徒一箭穿颅,救她于危难之间。
后来又有源源不绝的劫匪冲出来,都是因为首辅武艺不凡,干脆利落的将他们都解决了干净,这才把她安然救了回来。
盛长乐的故事,描绘得比实际情况夸张许多,几乎将所有功劳都说到了徐孟州身上,一番天花乱坠的吹嘘,恨不得把徐孟州神化成英雄。
众人听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渐渐有些信以为真。
盛长乐说话之时,脸上还带着崇敬仰慕的神情,抿唇含笑的说道:“从前熙华还以为首辅温文儒雅,谦谦君子,没想到竟也能文能武,深藏不露,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当时熙华便暗下决心,定要报答首辅的救命之恩……
“熙华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首辅前来作证,他自会澄清那日事情经过。”
一旁的李月容听完,赶紧跟着说道:“母后,我看,这分明就是首辅英雄救美的美谈,怎么到某些人嘴里就说得那么难听了?”
众人皆知,盛长乐绝对不可能在太后面前撒谎的,毕竟太后找徐孟州一问便知真假。
大家纷纷倒戈相向,“对啊,这分明就是首辅大人英雄救美,就算是流传出去也会成就一番佳话。”
“难怪首辅还是娶了她,说不定人家有了生死之交,趁机定情了呢。”
“汝阳大长公主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因为对首辅还心存肖想,有意往熙华郡主身上泼脏水吧……”
“就是。”
李清茹听闻,顿时脸色极为难看,气得手中帕子都快捏碎了。
分明就是盛长乐被劫匪掳走,怎么倒是被她说成英雄救美的佳话了?
此事婚前徐太后一直闻所未闻,想来是徐孟州和盛俨有意把风声压住了,要不然定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只可惜现在都已经成亲,生米煮成熟饭,而且照盛长乐这种说法,徐孟州估计也会出面帮她澄清。
徐太后就算不护着盛长乐,也应该护着徐孟州的声名,她沉吟片刻,也只好道:“既然如此,想必事情都在首辅掌握之中,就不必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外人指手画脚了,在场的诸位刚刚应该都听得一清二楚,本宫不想今后在外头听到什么莫须有的谣言!”
众人纷纷应声。
李清茹明摆着当众挑事,盛长乐自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
她看着李清茹,又质问道:“大长公主,方才熙华已经当众澄清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你给个说法了?”
李清茹远远与她对视,不甘心的冷声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盛长乐毫不示弱,只道:“大长公主公然污蔑熙华清誉,也不知居心何在,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