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关好,沈无忧坐在了她的对面,轻声开口,“你不喜欢她?”
他嘴里的她,指的自是刘青儿。
沈无衣正在研究着手中的荷包要从何地下手,闻声,将荷包又丢入了框里,“我与她不是一路人,不喜与她打交道!”
沈无忧对自家妹子容忍度相当高,听得她那话,莫名有些乐。
坐近了些,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告诉哥哥,你为何不喜与她打交道?先前你可跟我说,你与她乃是最好的朋友,她平日对你也是极好的!”
“那是先前我傻!”沈无衣下意识反驳,“不知人心险恶!”
“哦?”沈无忧不由好笑,“人心险恶?丫头现下知晓何为人心险恶了?”
沈无忧身上有一股气质,他说话不急不躁,轻言细语时,会叫沈无衣也心安,静心。
想了想,她缓缓开口道,“我瞧着,她并非想做我姐妹,怕是想做我嫂子!”
“嗯?”沈无忧噗声笑了,“何来的理论?”
“你瞧不出来?”沈无衣道,“平日我与她几乎无交集,也仅有你回来时她才来,哥哥,我倒不是反对你谈婚论嫁,就是觉着她不大适合你,也不适合咱家!”
“嗯?”这倒是引起了沈无忧的好奇,“不适合咱家?何以理解?”
沈无衣当真是想叫他也莫对刘青儿以及同等类型的姑娘产生好感,当即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咱们家中人口简单,那自然是要娶个心思简单的嫂嫂,我身为妹妹,日后指不定何时要嫁出去,但她作为你的妻子,我希望她是个能拿捏大局之人,至少能毫无怨言的照顾你,照顾爷爷,撑起内部家庭,让你无论做什么,都无外忧患!”
若不是亲耳所听,沈无忧当真是不信她能说出此等话来。
顿了顿,沈无衣又继续道,“所谓娶妻娶贤,大抵如此,可不问家室,不问出生,但心思一定要纯净,一定要适合做大娘子!咱家与别家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妯娌兄弟,我也只希望这日子能过得简简单单的!
刘青儿不行,她心眼多,心思不纯,与她做朋友,我都生怕她踩我一脚,如何能做得了我嫂嫂?”
不得不说,着沈无衣所说得这些话,当真是句句在理的。
沈无忧愣了半响,指腹在她脑袋上摩擦了片刻,温声道,“丫头,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何须要谁说呢?”沈无衣与他对视,眸光没有半点退缩,“我已不小,懂得自会多些,先前我曾天真无邪过,但那都是过往,看了人心才会知晓人心有多可怕,每个人都有不单纯的心思。
犹如旁人所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人心难测!有些事情,难免要想多些的。”
才不过短短多少时日,那个天真无邪毫无任何心思的小姑娘,眼下却已变成了这般顾虑周全。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叫她忽然顿悟?
沈无忧万万不信她真是梦里见了神仙的,但既然她不说,他也不去多问。
眼里是难以隐藏的心疼,声音变得有几分叹息,“日后哥哥定会护你周全,若你所嫁之人不好,我便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