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长安连头都没回,只是专心洗涮水果,过了几秒钟,长安关了水龙头,忽然转头看着马晶,语声清冷地说:“马医生是要为小姑子出气吗?”
马晶愣了愣,随即冷笑道:“怎么,你觉得不应该?”
她现在是廖家儿媳,小姑子平白被人打了,她和廖荇翊总不能装聋作哑,吃这个暗亏吧。说出去,她这个嫂子还怎么在婆家立足。
“凭什么就应该。”长安不卑不亢地说。
“你!”马晶愕然一怔,随即恼羞成怒,“嗤!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可告诉你,婉枫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可她是我们廖家的宝!就算她做错事,也自有长辈去教训,轮不到你这个跋扈的泼妇!”
长安冷淡地笑了笑,“原来,你竟怕你婆婆。”
马晶的眼皮像蛾子翅膀似的扑簌簌抖了几下,颤声吼道:“你胡说!”
“是吗?是我在胡说,还是你心虚不敢承认!”长安目光如炬地盯着马晶的眼睛。
马晶朝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说:“没,没有的事!你不要胡扯,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好,就说打人的事。世上的人千千万,我为什么独独和廖婉枫过不去?因为一个不懂得尊重他人的过往和隐私,肆意侮辱和诽谤他人的廖婉枫,就是欠打!”
马晶震惊地张开嘴,长安目光冰冷地朝她瞥去,“还有,一个觊觎他人婚姻的第三者,你说,她该不该打!”
“还有你,马医生,你这样殚精竭虑的为小姑子出头,不会是只想帮她出口恶气讨好婆婆这么简单吧。”
马晶的面色,一瞬间变成黯淡的青灰色。
她,她竟全都知道。
可她怎么猜到的呢。
前些天,失魂落魄的廖婉枫忽然冲到医院找她,当时廖婉枫身体状态极差,仔细看,竟还能看到她脸上的指印。以为她遭遇不测,她大惊失色之下要去找廖荇翊。可廖婉枫却死死地抱着她,哭成泪人似的求她帮忙,帮她得到严臻。
当时为了哄她,她违心答应下来,可后来冷静想想,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荒谬。很显然,婉枫已经被心中执念逼得疯魔了,她现在除了得到严臻以外,其他任何事她都不在乎,不考虑。
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是和严臻并不太熟悉的马晶,她也不肯放过。
“嫂子,求你劝劝我哥吧,让他帮帮我,帮帮我吧。只有他,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的话,严臻哥哥能听得进去。”
“那个女人太坏了,她抢走了我的严臻哥哥,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为了什么破工程,她甚至连婚礼也能抛在一边,世上哪有她这样冷血的女人,她根本不爱严臻哥哥,也从不为严臻哥哥着想。所以,宋姨讨厌她,我也讨厌她,只有严臻哥哥被蒙在鼓里,拼命维护她,为了她这样的女人,他训斥我,把我推开,甚至不想见我,不让我再去他家。嫂子,可我爱他啊,我爱他啊……”
“我恨她!我恨死她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们分开,严臻哥哥是我的,他是我的……嫂子,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啊!”
“好好,我帮你,你别哭,别哭了……”
她没敢把这件荒唐事告诉廖荇翊,因为她知道,廖荇翊也知道,迄今为止,能让严臻全身心投入进去,深爱不悔的女人,只有面前这个聪慧敏感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严臻不惜与家庭决裂,与廖家决裂,想让如此深情固执的严臻主动去离婚,嗤!除非时光倒流,改写他们的人生轨迹。
而她的丈夫廖荇翊看似温和无害,对谁都一样,可他也有命门,有致命的短板,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子,廖婉枫。
他心疼妹子,却不会失去理智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不然的话,今天接到宋志娟的邀请后,他也不会为了看住廖婉枫而破例请假到严家做客。
所以说,不要随便践踏他人的底线,一旦对方被惹毛了,那么后果将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就像现在,她面对长安咄咄逼人的追问,第一次尝到了自食苦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