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直知道他的志向,所以这么多年他外出行军,她从来没有阻挠过也没让他担心过。
直到五六女儿出生的那一年,他差点命丧疆场,此后,她对他出征就表现出了抗拒与不舍的情绪。
这些情绪,她已经积累隐藏了很多年。
夏侯婉瑜哭了,“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做好当寡妇的准备了。可是陆骁,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提心吊胆地活着,你的大半生都用在了战场上,真的不能现在停下来吗?”
“北宋没有你还有别人,可我就只有你。”
夏侯婉瑜哭得伤心。
陆骁心里对她本就有愧,此时见她哭也是很不好受,替她擦掉眼泪,“婉瑜,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你别哭了好吗?”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夏侯婉瑜挥开他的手,把干净的布绷往他怀里一扔,抹了一把眼泪恨声道:“你自己缠去,疼死你活该!”
陆骁扶额苦笑。
除夕之夜,陆府晚宴只坐了一桌子的女人。陆骁忙得不沾家,连带着楚辞都不能留在家里陪紫蔚。
等了半晌他们都没有回来,老太君抬了抬手,开口,“不等了,大家先用膳吧!”
往年除夕他们行军在外也就算了,今年难得留在京内也不回家,老太君心里也有些淡淡的失落。
屋外焰火纷纷,爆竹齐鸣,屋内却是一副宁淡的模样。
紫蔚在爸妈去世后,对过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却也能理解她们想要阖家团圆的心情。
那么楚辞呢,他的家人一定也在盼望他能醒来。
他病了回去过,那么是不是应该让他再病一次,也许他就能彻底回去了。
紫蔚的心开始煎熬矛盾起来。
让他回去她舍不得,不让他回去她很不安。
让,还是不让,天使紫蔚和恶魔紫蔚在脑海里斗争了起来。
楚辞回来的时候已至深夜,开门就瞧见她坐在临窗的榻上,只披了一件外套托着腮趴在窗户上对着月亮出神。
解下毛氅丢到一边,扑过去抱住了她,他嘻嘻道:“你在等我吗?”察觉掌下的身子泛凉又有些不高兴,拿起毛氅裹在她身上皱眉道:“你不怕病了啊?”
紫蔚胳膊支在窗棂上撑着额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了回去对着月亮发呆。
“喂,你又怎么了?”
她幽幽道:“没什么,想个问题。”
这个场景莫名熟悉,楚辞放下窗户然后把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惊慌道:“你头疼不疼,不会又要变身吧?”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抠了抠他的衣襟,“你...上次病了不是回去过一趟吗?那...有没有可能...再病一次就彻底回去了?”
楚辞以为她在担心他会生病回去,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生病的。”
紫蔚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要不要试一次,如果成功了你立马就能回去了。”顿了片刻,又低声道:“楚辞,你的家人还在等你。”
他这下懂了,“你要我走?”
紫蔚烦躁地挠了挠头,“你早晚也要回去的,与其我越来越舍不得你,还不如你现在就回去,更何况你的家人还在等你,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他冷笑,“那我舍不舍得你,你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
她垂头,“早晚也要分开的不是吗?”
现在舍不得,以后岂不是更舍不得。
“紫蔚,你别这样。”她的样子让他难受,“既然我能回去,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那万一要过很久才能回去,你父母怎么办?”
“总之我现在肯定不回去,等过段时间再说。”顿了顿,又道:“如果现在的空间和咱们原来的是七倍的关系,我在这里待七年,那边也才一年而已。他们不会等太久的。”
她又幽幽道:“那你的推测要是错的呢?”
楚辞一噎,语气愤愤,“是不是你嫌我烦了,巴不得我走呢?”
她翻白眼,“无理取闹!”
他笑,吻住她,“我知道你也不想我走,别纠结了啊,这事儿咱们顺其自然好不好?”又忍着心塞开解她,“你别想着我会在这里待很久,也有可能不多久我就回去了呢。”
紫蔚微仰着头任他吻着,等他亲到耳朵的时候,她道:“你真的不要试试吗?其实也不一定立马就能回去,我也有点好奇能不能。”
“不要!”他拒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回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她推开他的脑袋,“对了,上次你怎么回来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皱眉想了想,“我感觉回去过,但醒来还是在这里。”又亲了亲她的脸,“别想了,也许时机还没到吧。我觉得,这也许就是咱们的缘分。”
提到缘分,楚辞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我从前不是跟你说有个算命的在我出事儿那天警告我不要出门吗?他说荒星降世克老公,我会有血光之灾,那荒星是不是就说的你?”
她瞪他,“那时候咱们是同学,现在你也不是我老公。算命的话你也信,科学观正能量啊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