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藏玉纳珠 狂上加狂 3046 字 14天前

说到这里,他又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后道:“东家一向交代铺上童叟无欺,宝石生意来不得虚假,顽徒手艺不精,但是用的材料都是上乘的,若是废弃毁之,总是稍显可惜。是以店里估价的伙计,将他制作的几只玉镯评估为中下品,打了折价出卖给不太挑的客人,所以娘娘说小的见之心喜,实在是冤枉小人啊!当初点头肯让它出店,也是不想伤了徒弟的自尊,否则像这等顽劣品,若是小人自己做的,宁可砸了,也绝不让它流于市面毁了自己的招牌!”

听了这话,石妃鼻子尖儿的那些亮光全都变成了白毛汗,只气得有些坐立不安,提高了嗓门道:“大胆!你这是诬陷本宫选买给太后的是打折的次品吗?”

玉珠这时淡淡道:“是不是,一验便知。”说完她得了太后的首肯后,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拿了一只金镯挑开了镶扣,倒出了里面的宝石,这么翻转一看,果然那宝石的下座乃是锥形。

玉珠这时又道:“此番寇玉匠进进宫时应该也带了自己亲手制作的样品吧?”

寇玉匠费力道:“回东家,小的带了一套翡翠镶嵌烛台。”

于是宫女又拿来那烛台,玉珠依着样子又挑开了一处镶嵌宝石的地方,倒出宝石一看,打磨圆润得如水滴一般,而且这两样物件放到一处这么一对比,同样质地的宝石,璀璨的亮度真是截然不同,果真是寇玉匠亲手制作的要闪耀精细些,更叫人爱不释手。

玉珠将东西又放回,落落大方地问向石妃:“不知娘娘可知,这位寇玉匠的制品价值几何?”

石妃娘娘有些恼火道:“本宫进宫许久,又不逛市井之地,哪里知道?”

玉珠微笑道:“娘娘说的是,不过你要知道,在我的店铺上,其他人的制品,与这位寇玉匠相比,足足差了五倍有余。他制作的一对镯子,光是从中提取的佣金,也足够买娘娘送给太后的那一对了,更何况这位师傅一年里甚是辛劳,制作的成品无数,这等靠手艺吃饭的人,虽然比不得朝中的官宦荣耀让人心生羡慕之情,可是他赚取的酬金恐怕是一般朝中二品的大员都比不得的。这样一个不缺钱银之人,为何要偷一个看了都想砸了的次品镯子呢?”

石妃娘娘觉得自己的胖脸都能滴出血来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娘家人竟然买了一堆次品入宫给她打点。

其实这实在是冤枉了她的家中办事之人。实在是因为璞玉浑金如今店内的制品实在是奇货可居,不好选卖,就是这对打折的次品,也比市面上其他店铺里的要贵上许多。

再说不懂珠宝门道的哪里又会分辨出这么多的差异?

办事的人只看了看镯子里的确是“璞玉浑金”的店印,不至于让宫里的石妃跌了身价,便一股脑的买来了。谁知道白妃好巧不巧地偏偏选了这对次品送给太后!

☆、第130章 初四逛街看电影

可是这等被打众打脸实在的太疼,难以接受。

石妃娘娘眼里都要含泪了,直冲着太后哭诉道:“太后,我……我的一片孝心,竟然被这女子给诬陷了!”

太后还是面带婆婆慈爱的微笑道:“你不过是不懂珠宝的技艺罢了,现在听了六姑娘讲,连哀家都长了见识呢。可是这么看来,这位寇玉匠的确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哀家不愿冤枉好人,把这寇玉匠放出宫去吧。”

石妃听到这急了,合计着这一着的折腾,就是把自己的脸面折腾进去了?

可是她再蠢也是会看眼前的时候,自己买了次等货送与太后的事情刚刚被太后知晓,说什么也是无益。是能懊丧地闭了嘴。

白妃这时也笑着附和道:“既然是如此巧手的工匠,若是遭受冤枉岂不是太可惜,太后的决断甚是厚道啊!”

一场偷盗风波,就这么的囫囵收场,在场的诸位谁也没有去追究那个镯子是为何出现在寇玉匠的床榻之上。

只是那套金镯转天出现在了一个小宫女的手腕上,据说是太后看她给院子里花儿施肥甚是勤勉,便赏下的。

可是其中的寓意为何,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背后纷纷笑那石妃弄巧成拙。

再说玉珠本来还要丈量尺寸,可是尚嬷嬷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后。

太后便对玉珠道:“你在哀家的宫里也耽搁许久了,快些回去吧,不要久留了,免得人等得不耐。”

这话听得玉珠有些糊涂,从太后的寝宫出来时,已经是临近了下午。她心里想着出宫准备去看望一下伤重的寇玉匠。

可是一出宫门,便看见尧暮野穿着一身颀长笔直的朝服正站在宫门外,旁边还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小桌,小桌上摆着果盘和茶水,也不知他在这光秃秃的太后宫外滞留了多久。

玉珠走了过去道:“太尉怎么在此?”

尧暮野却若无其事道:“等你出来。”

原来尧暮野下朝时,便听闻了宫里发生的偷盗金镯的事情。他听了宫里的侍卫禀报之后,便料定那女子必定是要为店里的伙计强出头的。

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宫闱之事,是他最是厌恶的。宫里一帮子眼皮子浅显的女子们,整天就是这般斗来斗去。照着他以前,连问都是不会问的,可是如今牵扯到了他的女人,怎么能任珠珠被那帮子女人欺负了去?

可是刚想去见太后,随后听到的消息是他的珠珠竟是游刃有余,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一盆泼来的脏水。

于是他干脆任那小女人在太后的宫里兴风作浪,只立在宫门前等着她出来。门口的太监懂事,见太尉这么站着也不是回事,便搬来了桌椅茶果,让太尉舒服些。

只是太尉大人这么惹眼的一尊立在宫门前实在是显眼。早就有人通禀给了太后,是以太后才说出“不要久留,免得人等得不耐”的话来。

玉珠觉得太尉这番真是荒谬,这么直挺挺地立在太后的宫门前可像什么话!

可是尧暮野却不以为然,只是说到:“总要亲眼看见你从宫门里出来才放心。”

玉珠的心内一暖,只用手帕擦着他带汗的额头,嘴里却忍不住打趣:“最近京城的美少年流行肤色莹白若雪,甚至有的还涂抹水粉,太尉却这么直挺挺在阳光下晒着,肤色眼看着又黑了些,这可如何是好?”

太尉最恨这女子欣赏不到自己迥异于那些羸弱少年的俊美,便自拉着长音道:“那哪个少年莹白的肌肤,叫我的未婚妻看得顺眼?”

就在这时,就听远处有人道:“六小姐,你可出来了!”

玉珠转头一看,竟然是广俊王坐着软轿被人一路抬了来。

广俊王自从在慈云庵砸断了腿后,便一直府里静养不得日晒,如今一看,肤色竟然比较着刚从西北回来时白了不少,加之在府里闲的无事,也仿照着京城少年郎们的做法将胡须一根根拔干净,涂抹上研磨得极细的葵花香粉,粉腻得不见毛孔,现如今一身鲜艳的宽衣端坐在软椅上,远远看去,当真是风流倜傥得很,竟然依稀有二八少年郎的粉嫩光彩。

他今日闲及无事,入宫陪着皇帝一起下棋,听闻六小姐也进宫了,自觉自己今日样子俊帅得很,便想邂逅一番,也要叫六小姐知道自己究竟是错过什么。

谁知这么赶巧,那个尧暮野也在这儿。

再看他朝服未换,皮肤自西北回来一直没有白回来的样子,虽然依旧是高大俊朗,眉眼身材飞扬,却隐约跟不上京城里流行的调子,如此一来广俊王在情场受挫的信心一下子便回来了。

尧暮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嘴巴这么灵光,刚喊了一声小白脸,就来了一个老白脸,不禁眉毛微微一扬,冷声道:“王爷好久不见,不知来此作甚?”

广俊王本来的几分得意,一下子就被尧暮野问垮了。他自认为自己对玉珠的爱意超脱世间庸俗的男女情爱,乃是同好之人飘摇升仙于月宫瑶池之上的魂灵相守。

可奈何这样仙女般的妙人儿,在可憎的凡尘间到底还是要有个世俗丈夫的。

他这个灵魂之侣也不得不臣服在这个凡夫俗子的淫威下,不得表露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