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谦,你说要给交代,你怎么交代?”院长这么问他。
“院长。”他姿态恭谨,“我是您带出来的学生,您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是北雅人,以北雅为傲,更以为北雅服务为傲……”
“等等。”院长打断了他,“通常说这样的开场白,就意味着接下来要走人了。”
他于是沉默。
“所以,你翅膀硬了,打算走了?”院长抬高了声音,“是,你的确有资本走了,职称有了,年轻有为,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北雅工作强度大,累死累活,不是看在我这老头子的面子上,早走了吧?现在私人医院的待遇多好,工作多清闲,你媳妇的事儿一出,正好有借口走人。”
他一副听师长教训的样子,一声不吭。
“至谦,我了解你的想法,你想把你媳妇弄进来,竞选这个副院长也是为了你媳妇能进来,可这是不现实的,就算你当了副院长也不可能,你媳妇学历不够!这是事实!还多少博士生排着队要进来,怎么会轮到你媳妇?我是偏心你,可我也偏心到这个地步!”院长手指敲着桌子,见他还是不说话,叹道,“四年,再帮我四年,四年后我不干了,你想去哪去哪!四年后你也还是三十多岁,风华正茂,至于你媳妇,允许她今年进修到结束,四年后她总该拿到博士学位了吧,到时再说。”
他仍没有表态。
“至谦!”院长意味深长地叫他的名字,“你当年结婚的时候,我可是参加了你的婚礼的!”
他凝眉看着院长。
“进修名单也从我手边经过的!”
他更加疑惑的眼神。
“如果我要赶你媳妇走,早就赶了!你们在科室里玩的那些小把戏难道我不知道?我对你宽容,你也要有点良心!你想想这些年我是怎么宝贝你的!”院长捶了捶桌子,“就四年!你真舍得北雅?”
他终于点点头,“好,就四年。”
他说会后会给一个交代,阮流筝并不知道他会怎么交代,在他被叫去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她在车里等他。
会议结束得本来就晚,等他从院长办公室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没有上车,反而示意她从车上下来。
她不明何意,拔了钥匙下车。
他牵了她手,锁上车门,“以后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院长跟你说什么啊?”她更关心的,是他竞选的事。
竞选当场投票,可是却没有当场唱票,她敢说,他后来那场求婚绝对俘获了大多数人的心,至少,她偷偷看了周围的人,投的都是他!
他脑中浮现刚才在办公室的一幕,捏着她的手笑,“院长说,他对他的徒弟媳妇儿很满意。”
“……”她瞪他一眼,“尽瞎扯。”
“真的。”他郑重地说。
他俩牵着手走,路上遇到同事,个个冲他俩笑,他倒好,春风得意,一脸春色,春光四溢地跟人打招呼,弄得她十分难为情。
“你能别笑了吗?”她趁没人的时候捅捅他,他还要不要宁主任的形象了?完全颠覆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