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嫁给他时,不还只是希望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吗?
人啊,果然是贪心的。
不知道是因为父亲的过世,还是因为娱乐圈的腥风血雨。
她真的很累,只想好好大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重新靠着椅背,没有回答陈池景。
一开口,便满满的委屈和心酸。
她怕自己说着说着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很没出息的哭出来,特别是在如此脆弱的时间节点。
现在,连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人也没了。
她以后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司机技术很不错,车一路开得极稳,伊瑶重新阖上眼没多久,竟就这么睡着了。
最后还是到家时小芳叫的她,彼时,车里已经只剩下小芳和她两个人。
伊瑶看到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心一时间也有点空,眸色暗了暗后,再看向小芳时,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他人呢?”
小芳小心翼翼的回答,“姐夫已经进屋。”
她瞧见伊瑶脸上有些不对,又赶紧解释,“姐夫说是怕吵醒你,想让你多睡会,才先进去的。”
伊瑶轻“呵”一声,“他这种惜字如金的人,会跟你说这么多?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他眼里只有工作,我在他面前就是空气。”
小芳嘴唇微动,似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垂头丧气的叹息一声,递给伊瑶两张卫生纸,指指伊瑶的嘴边,“姐,擦擦吧。”
伊瑶立即明白过来小芳的意思,她抓狂,“我,我刚才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
事实摆在眼前,小芳只得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完了完了,那我刚才睡觉时的丑样子岂不是都被他给看见了?”
小芳很淳朴的安慰,“姐,你刚不是还说姐夫把你当空气,我想姐夫应该没看你。”
小芳说完,见伊瑶看她的眼神变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什么,她捂着后脑勺心虚的讪笑。
很快,伊瑶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从包里翻出小镜子照了照,抿了抿唇,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这么漂亮肯定是仙女,仙女就该有仙女的样子,淡定。”
对此,小芳见怪不怪。
这是她家瑶姐的精神胜利法,每当情绪不大平稳时,照照镜子就好了。
小芳见伊瑶心情归于平静,征询道,“姐,那我就不跟着进去,先回去了。”
“行,我让司机送你。”
“谢谢姐。”
刚下了一场暴雨,伊瑶下车时,地面湿漉漉。
她看了眼面前有着欧式风格大房子,一时间竟觉很是陌生。
这个不知道可不可以称得上为家的地方,她上次过来时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
六个月前她和陈池景提出离婚后回国,工作关系她经常在外,回来也是住在自己买的公寓。
深吸口气,她提着爱马仕限量款包,昂首挺胸,缓缓往半掩着大门走去。
高跟鞋打在铺着鹅卵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暴雨过后,整个院子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其中还夹着淡淡的桂花香。
第一次来时和她人差不多高的丹桂,如今已经长得需要她踮着脚才能摘到花。
别墅长久没人住,打扫的一尘不染,地面的大理石干净的近乎可以反光。
她打开门口的鞋柜,拿出拖鞋弯腰换上。
客厅沙发上,陈池景微微颔首看着手里的杂志,听到脚步声后,往她所在的方向轻扫一眼。
“离婚的事我不会考虑。”
明亮的灯光下,伊瑶眸色亮了又暗。
这句话,乍一听,她瞬间似乎有那么些开心,可很快,这份开心便被现实给狠狠且血淋淋的撕开。
他不离婚,并不是因为喜欢她,也不是想维持这段婚姻,不过是怕嫌麻烦而已。
她很清楚。
伊瑶垂下来的手握了握紧,心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冷漠防线,正一点点被对他残留的幻想和希冀所摧毁。
四年了,她都没能等到他的一丝温柔,她还有几个四年去耗?
希望越大,不过是失望越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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