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临将神识放在瘦矮男人身上,见其话虽然说得好听,但眼中凶光更甚,可见他今天不管是反抗还是交粮,对方都没打算放过他。
能带着匕首长刀半夜非法入室的人,说的话也并不可信。
外面的声音还在持续,乐乐的声音已经嘶哑。瘦矮男人对身边两个人做了个手势,便有最后两个人偷偷的后退了出去。他们自以为做的隐蔽,但是被景临一丝不落的都看在眼里。
他低头看着站在他脚边的鸭鸭,刚才是鸭鸭护在他身前,鸭鸭战斗力也很凶猛,那两个后退出去的人,明显是要去对付乐乐,他怎么可能任由他们离开。
景临对鸭鸭说:“保护乐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知道吗?”
“嘎!”鸭鸭应了一声。
一鹅一人,及有默契的同时对着人群冲了过去。
第42章
鸭鸭张开了自己的翅膀跳到了人群上方,不断拍打着干扰了一群人的视线,长颈愤怒的对着人群砸去,看似脆弱实则坚硬无比的嘴巴落下去就会在人身上留下疼痛的痕迹,趁着那些人短暂的慌乱,鸭鸭将这群人当成踏板,几下就跳到了人群后方,对着那两个正准备翻围墙出去的人攻击过去。
而呱呱已经从围墙外跳了进来,它的舌头一卷,就卷住一个人的小腿,然后把人从围墙上拖了下来。
景临这边动作也不慢,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住当先的一个人膝盖狠狠地顶上了对方腹部,只听对方一声痛叫,就被掀飞撞到了墙上。
其他人同时朝景临攻击过来,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
因为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的关系,景临只穿着不怎么厚的睡衣,光着脚踩在地上。客厅太窄,人多打斗起来不好挪身,他的胳膊腿还有背上都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他感觉全身都很冷,心里却燃着火光。死守着自己所站的那块地方不挪步,乐乐在外面,他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过去,凡是踏过这条界限的,拼着被刀伤的危险,也要先把人打趴下再说。
严非被声音吵醒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谁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出了家门,听到声音不是从村中心发出来的,才猜到可能是景临家出事了。他当时心中一个咯噔,穿着睡衣一路从家里狂奔出来,脚上拖鞋都跑丢了一只,路面并不平坦,踩在上面他却没感觉到疼。
“舅舅!快来救我舅舅!”
跑到景临家的时候,他听到围墙里面传来乐乐害怕的哭声。
“乐乐!”严非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声,然后伸手推了下景临家的大门。
“非舅舅!”敲击声停止,乐乐看到救星来了,哭得更加的大声。
“你让开,我要踹门了!”门是木门,从里面反锁的。严非连着猛撞了几下,终于将大门撞开,这时,咪咪驮着唐糖第二个到达。
“非舅舅!”乐乐扑到严非身上,双手抓住他的衣角,冷得像冰一样,整个人都在发抖。
“别怕!”严非匆忙地摸了摸他的头,来不及安慰他,把乐乐推给唐糖,自己一脚踹向了客厅大门。
唐糖被咪咪从床上抓起来时,只来得及裹了一床被子,她看到乐乐穿着睡衣,急忙从咪咪身上下来,把乐乐抱在怀里一起用被子把两人裹住。
大门里,客厅里一片混乱,地上躺了好几个人,有的没声响,有的意识不清的小声呻吟。景临像个血人一样站在客厅里,魔怔了一般揪着一个男人一直挥着拳头,对方已经昏过去了他依然没松手。
鸭鸭在他旁边跳来跳去,似乎也在阻止他。
“阿临!”严非心里一痛,冲过去拉住景临再度挥起来的手。
“啊!”景临大叫一声,反身另一只手就想给严非一拳,同样被严非握住。
严非将人死死扣在怀里,摸着他的头,不停的安慰:“没事了,阿临,没事了,人都被你打倒了。”
景临在他怀里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终于放弃了挣扎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出声确定:“阿非?”
“阿临,是我。”严非捧起景临的脸,昏黄烛火下两人对视,让景临看清他的面容。
“乐乐呢?”
“乐乐没事,他很安全。”
“阿临!”赵志文从外面冲进来,看到浑身是血的景临被严非搂在怀里,他吓了一跳,“你哪里受伤了?”
严非这才感受到自己双手的黏糊,手上全是景临身上的血。他这会儿也害怕起来,赶紧松开景临。
村里被惊醒的人陆陆续续都过来了,大家都提着油灯,将这一片照得亮堂。谁都没想到村里会有人被入室抢劫,一些人帮着看景临身上的伤,另一些人就去将那些歹徒捆绑起来。
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七个绑匪,众人都被景临的战斗力震惊到了。后来又在后院发现了两个歹徒,一个歹徒昏迷,脸上就没几块好的皮肉,双手和双腿也不正常的弯曲,而另一个已经死亡,脖子已经断了,上面一截勒痕,知道这是鸭鸭和呱呱的战斗成果时,更震惊了。
景临身上没有致命伤,但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有的还挺深,都见骨头了。赵安国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乐乐裹着被子在旁边打哭嗝。
景临脸色苍白,一边忍着疼一边还一直摸着他的头,一声又一声地安慰他。他的小外甥啊,六岁不到,怎么总经历这些事情呢。
把人都绑好后,马淳正沉着脸走了进来,马仁善问:“这些人有印象吗?”
“都绑好了,其中一个我认识,是十二小队的石磊。”
“那个连自己父母都打的石磊?”
“是他。”
石磊这个人茶山岭这边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初中之前爸妈在外面打工,奶奶带着管不住他,跟着一些社会人士没学好,小偷小摸的事从没断过,越长大后越变本加厉,没钱了就问父母要,要不着就偷,偷不到自家的就去偷别人家的,还因为被发现而反过来打伤了邻居跑路了,他父母也放话不认这个儿子了,那之后很多年石磊都没回来过。
马淳正认得石磊,那是因为俩人是同一届的学生,小学还同班过。
世道乱起来,石磊也从外面回来了,到底是自己生的,他父母虽然对他失望至极但最终也没说不让他住在家里。秋收之后,天忽然冷了起来,他们村子里的人也去找过地膜,但是数量不多,而且都是各家找各家的,虽然是一起结伴出去的,但都是谁手快就是谁的,为此没少发生冲突,邻里关系很是僵硬恶劣。
在大家为生计忙活的时候,石磊依然游手好闲,但每次出去一趟,总会带不少东西回来,而石磊父母对此也保持沉默。村里人对此都心知肚明,随着盖了地膜小麦也不生长的情况后,全村的人都慌了起来。就有人偷偷摸摸的找上了石磊,表示要跟着他做事。
石磊下手的对象,都是家里人口少的。原本他都是跟着别人干的,后来收了村里几个人做小弟就单干了起来,入冬后他们已经得手好几起,偷回来的东西够他们和自己家人吃上一整年了,因为有遇到过主人家反抗的事,所以每个人都见过血。
景临之前回村,其他小队的人多多少少都见过,而景临带着个外甥生活的事情,外面很多人也是知道的。石磊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景临的情况,问清了他家大概位置,纠结了几个人半夜就偷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