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众人一起把孙寡妇五花大绑,还有人主动帮忙看守。桐月安顿好孙寡妇的事,又谢过众邻,便带着梅月一起离开。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孙寡妇肯定还有同党,便道:“咱们还是派两个人等着他的同党,明日一起送到官府。”
这时,荷月突然问道:“那能判死刑吗?”
江星月怔了一下,道:“不能。”
荷月冷笑不语。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巷口走去,刚到巷口就看见有两个人正在探头探脑。
桐月吩咐道:“抓住他们!”
那两人拔腿就跑,不过,有一个人是个老头,跑得不快,很快就被摁在地上。
另一个年轻力壮些,已经跑出好远,但并没难倒荷月,她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去揪住了那人。
这两人不用怎么审就招供了。原来那个壮年男子是孙寡妇的常客,孙寡妇去买脂粉时撞见梅月,临时起意,便找了他来帮忙。而那个老头也是孙寡妇的客人,他这次听说有新鲜货色,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众人把这两人也绑了起来,跟孙寡妇关到一起,打算明日一起送官。
众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端月在家里悬望,见梅月安然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招呼大家吃饭。大家早已疲倦不堪,随便扒了几口饭便各种歇息去了。桐月姐妹三人也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桐月心里记挂着孙寡妇的事,拾掇整齐,刚要出门,就见昨晚留守孙家的仆人进来禀报:孙寡妇畏罪自杀,而那个老头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觉得丢脸,夜里发热,早上又受了惊吓,已然半死不活。他的家人闻讯,悄悄把他抬走了。三人中只有孙寡妇的那个姘头被送了官,一经闻讯查实,就会投入牢中。
桐月听到孙寡妇畏罪自杀,先是觉得蹊跷,她不由得想到荷月,便进屋推醒她试探道:“刚才有人来报说,孙寡妇自尽了。那老头吓病了。”
荷月翻个身接着睡,嘴里嘟囔道:“死就死了呗,难道她不该死?”
桐月反问:“是你做的?”
荷月的睡意飞了一半,她观察着桐月的神色,打着哈哈道:“怎么可能是我干的?我真要去了,一个都不放过。”
桐月盯着荷月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只是觉得咱们能用得律法就用律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亲自动手。因为,世间之事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别人只要有心就能查出来。”
荷月目光放空,半天才“嗯”了一声,桐月也不知道她是否听了进去。她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好一再重复自己的那点观点。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有人敲门,梅月在门外问道:“五妹起来了吗?我煮了馄饨,你吃不吃?”
荷月本来还想赖床,一想到吃的,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我吃我吃。”
她跳下床趿拉着鞋去洗漱去了。
桐月看着梅月,心疼地道:“你不多睡会儿,起那么早干什么?”
梅月温婉地笑笑:“我习惯了,睡不着。”
三人一起坐下吃早饭,梅月两次欲言又止,桐月问道:“你想说什么?”
梅月微微低了头,小声说:“三姐,五妹,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拖累你们。”
桐月赶紧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像这次的事,是我俩拖累你才对,那孙寡妇最恨的是我们俩,结果报仇报到你身上去了。”
梅月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是的。”
荷月飞快地吞下一个馄饨,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你的我的,有福咱一起享,有仇一起报。”
“哦对了,我给你们说哦,我昨晚半夜又去了趟孙家,然后在那个嫖客背上刻了五个大字:好汉请爆菊。你们可以想像那家伙以后的生活,哈哈。”
梅月一脸茫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桐月是无言以对。
下午的时候,桐月去找江星月,她从后园小门进去的,没走几步就听见有孩子在哭。她心中一紧,赶紧加快脚步。果然是江重是哭,江重一见了她就委屈地扑上来哭诉:“姨姨,有一个坏叔叔把我的蛐蛐一脚踩死了。呜呜。”
桐月一边拍着江重的背安抚他一边问奶母是怎么回事,奶母解释说,方才秦公子和白公子来访,秦公子一不小心眼踩到了蛐蛐。
奶母在旁边劝道:“好了好了,少爷乖,叔叔不是故意的。”
江重一脸坚持道:“不是的,他看到了,可还是下脚踩。他就是坏人。我以后再不要理他。”
桐月安慰了一会江重,好容易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她想着江星月在待客,也不打算去前厅了。
桐月原路折回,她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在唤她:“桐月。”
☆、第九十一章 警告
第九十一章警告
桐月回头一看,就见白佑林正朝自己走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每一次觉得他似乎哪里变了,又似乎没变。
如今的他身着锦衣华服,浑身洋溢着一种志得意满的气息。
在她面前,白佑林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但又在时时强迫自己从容,桐月冲他微微一笑,仍像平常一样招呼道:“你怎么时候来的?”
桐月的平淡寒暄多少缓解了白佑林的尴尬,他也笑着接道:“刚来,正要去找你。”
“哦。”
两人寒暄完毕,便同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桐月是无话可说,白佑林是有话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先打破僵局。
过了一会儿,白佑林目光看向别处,很窘迫地解释了那天晚上的事:“那晚的事让你见笑了。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身在官场难免会逢场作戏什么的。”
桐月轻轻一笑,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我懂得,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这样,你若不这样,那就是不合潮流了。”桐月说完这话,自己却在暗暗自嘲。明明不认可,却还是会顺着别人的话说。她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虚伪的掩饰。可是,他们如今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她虚伪一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