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洲沐浴更衣,红月端来冰镇寒瓜,顾子洲看见就笑,“这么贵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丫头赚了多少?”
“夏家这位十一姑娘可真是个人物!”红月也笑,“她那颗脑袋里藏的东西可是许多连我这跟着少爷走遍大江南北的人都不知道的!”
顾子洲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浓,拿了一块习惯放于唇齿间。
红月也拿了一块,坐到一旁,吃了两块,试探的问顾子洲,“少爷,听说十一姑娘住在忠勤候府上,我们是不是递个信儿过去,让她小心夙扶雨等人……”
“不用。”顾子洲摇头,将寒瓜中的黒籽吐了出来,“夏十一为人聪敏,夙扶雨若有动作定瞒不过她的眼睛,这次‘格杀勿论’事件他们就处理的很好,反倒是……”
顾子洲略做沉吟,吩咐红月,“六皇子那边你让人也盯紧一些,若是不出意外,他们就要坐不住了。”
红月想了想,点头,“是。”
过几日,绿方送来消息,“三皇子通过夙重荣请了重华公子数次,均被重华公子拒绝;三皇子私下以个人名义约见重华公子,重华公子赴约,却次次回避三皇子关于投诚的事儿,三皇子私下送了大批银票、美女,又许以地位,均被重华公子婉拒……”
三皇子无功而返。
六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是一起吃饭,吃到半路,六皇子的人叫了歌姬助兴,特意给重华公子留了一个雏儿,被重华公子以酒醉要回家歇息避了开;又约去赌场,重华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都是这样,六皇子的人也彻底没了招……”
顾子洲闻言,哈哈大笑。
红月也忍不住笑意,摆了手让人退下。
“这小子这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还真像他爹!”
笑罢,顾子洲吩咐红月,“两位皇子拉拢不成,怕是会想别的招数,三皇子先前不满夙扶雨擅自动手是不想失去夙重华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帅将之才,夙重华既不愿归于他,后面夙扶雨再动什么心思,他怕不但不会拦阻,还会……”
“推波助澜?!”红月接话。
顾子洲点头。
红月拧眉,“奴婢多派一些人到忠勤候府保护重华公子!”
顾子洲抬手,“用不着。”
红月不解。
顾子洲笑,“风月门如今在谁的名下?”
红月眨了眨眼。
“夙重华回到忠勤侯府,夙大将军留下来的人怕早在暗中将夙重华的周边护了个水泄不通,哪里还轮得到你派人去!”顾子洲摇头失笑。
红月看着顾子洲,泄气道,“好吧,那奴婢将三皇子府与六皇子府监视起来,别让他们使什么拐心思……”
没几日,京城小巷内传出皇上新封的中郎将、原先的夙大将军的独子夙重华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不管母亲娘家人死活,将人生生从忠勤候府撵出,可怜骆家老太太、老爷子那么大把年纪,被忠勤候府的下人推搡在地,啧啧……
又说他身边养了六七个花容月貌的美婢,表面上装的三贞九烈,实际上夜夜笙歌,生活糜烂……
研夏与十一娘学了这些街坊传闻,十一娘瞠目不已。
就在这时,京中出了件大事儿。
被五皇子押解回京的北周大将军呼延鲁、呼延廷父子在大牢离奇失踪。
而他们最后见的人是——夙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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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欲加之罪(2)
朝中各方势力枪口一致对准了夙重华,上书请谏,还有一个官职低微的抄书令指天赌誓,说夙重华身为良将之后,如此做法实在累及前人声名,不配为夙大将军之后!
“还请皇上重惩夙重华,以免寒了边关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的心呐!”
三皇子与六皇子的人马对视一眼,齐齐下跪,大声道,“恳请陛下重惩夙重华!”
文武百官有七成想让夙重华死!
顺平帝微垂双眸,面上神色隐晦不明,大太监连生瞧了几眼,都没敢出声。
直到,先前开口的抄书令再次出列,昂首跪在正中央,一脸绝然之色,“皇上,夙大将军忠心耿耿,战功赫赫,为大安牺牲了生命!他在大安男儿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夙重华虽是夙大将军的血脉,众人提起却只有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称谓,如今,他还私放北周大将军呼延鲁父子,与通敌叛国有何不同?!臣!微臣!甘愿死谏!恳请皇上除去国之蛀虫,杀夙重华,慰边关将士所寒之心!”
他话音甫落,人已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朝着不远处的一根盘龙柱撞了过去!
“嘭!”
脑袋撞上盘龙柱,血花四溅!
鲜红的血浸染到盘龙柱上,威严垂眸睥睨众人的巨龙似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诺大的朝堂一时安静的有些吓人。
半响,有文官发出第一声尖叫,尖锐的如宫中太监。
接着,众人齐声惊呼起来,庙堂内又多了压着嗓子的低低交谈声。
夙扶雨的眸子闪了闪。
五皇子气的浑身发抖!